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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主讲市场营销,说实话,他这个人一向古板,说话中规中矩,对待教学却极其认真。从来这个学校她认识的jin所讲的每一堂课都让她收获颇丰。特别是他的声音,浑厚有力,抑扬顿挫,搭配生动实例,更显得课堂氛围热烈。
她在写满的笔记本上划上了最后一笔,jin宣布下课,她将笔放进包,又合了将塞进桌洞。眼看着jin捏着教案出了教室。她和同桌紫安说:“我去找jin借。”紫安将双肩包随意搭在肩上,点头,脑海里却想着,最近的鸽羽仿佛格外的努力。
午休时间,所有的学生都去了食堂,走廊里空旷而辽阔,偶尔有个别的学生低着头从教室里出来,沿着走廊边缘看窗外的艳阳。
她深吸一口气,在jin办公室门口顿了顿。然后敲了三下门,室内便响起一个很中正的声音。推门进去,jin背对着门口,低头写教案。他的脊背挺直,穿着白衬衫的样子些胖,却不显得臃肿。
鸽羽的手尖微凉,她扫了扫他的教案,写的都是下一堂课的内容。
“啥事,鸽羽?”
Jin没抬头,淡淡地问道,心思依旧在密密麻麻的各种数据中。
“老师,你为什么不吃中饭?”鸽羽没切入主题,想到所有人都去吃饭,只有他一个人写教案,不仅发问。
“你是嫌弃你老师不够胖吗?”jin终于抬头看她,鸽羽个子很高,穿着纯白色的薄衬衫,袖子挽起,细瘦的手腕上带着一块运动手表。这个女孩的脸上写着心事,眉头低垂着,显然问出的话并没走心。
Jin合上教案道:“有什么事吗?遇到什么麻烦了?”
鸽羽呆呆地不开口,眼尾泛着淡淡的红晕,左手拖住包肩带,右手攥成拳。
“老师,你了解林术多少?”
Jin低头,已经想到鸽羽的神态多少与林术有关。
他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静静走到饮水机旁,拿出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鸽羽,淡淡道:“我们只是老同学。你想了解什么?”
“我想知道他那一年去了哪?”鸽羽迎上他的目光,牙齿咬着嘴唇,身子有点晃。
“那一年他去了韩国。”jin神色淡定,一手插在裤兜里,白衬衫的褶皱加深了几分。鸽羽张了张嘴,自己刚从韩国回来,那是他呆了一年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去韩国吗?”鸽羽的眸色深了几许,抓着肩带的手指边缘微微泛白,甚至她的心跳加快了好几倍。
Jin淡淡地想了一会说道:“这个问题我是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你不去问林术?”
鸽羽没回答:“老师,那一年他是与付嘉怡在一起吗?”她的声音有些低,没说出一个字,都如游丝一般。
“没有。”jin喝了一口水,将目光转到另一处,一个是他好友,一个是他门生,作为中间这个人,他不知道怎么办。
“鸽羽,你已经结婚了,林术也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如果一直生活在过去,不会快乐的。过去就是过去的。”jin又喝一口水,将教案装进公包里。
鸽羽见此赶紧补充道:“老师,我不是沉迷过去,只是我想知道,林术哥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改写了我们的人生,也许我执迷不悟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Jin提着公包淡淡地回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至于林术,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但是你要知道林术不是个冲动的人,当年的事一定是有了打算和想法才如此的。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更愿意把着一切归咎于缘分,你和林术终究是没有缘分的。”jin像逃离罪犯现场一样,扔下了鸽羽,走到门口,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然后迈着中正的步子走开了。
鸽羽呆了一会,喝掉纸杯中的最后一口水,然后甩手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从林懿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开始,她的心里就郁闷低沉,仿佛心口挤着一块木头塞子,那些想要问出口的话,不知道和谁说,又想到,林术和jin一向要好,他的事,自然只有jin知道。但是,今天jin显然不想多提林术,或者他真的也不知道什么?但是林懿问他,为什么自己总是阴魂不散,为什么付嘉怡和林术总是吵架呢?为何说出雁过无痕的那天,他绝望的像冰。
只是,当年,林术哥为何要一走了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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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安的眼镜男朋友吹了,自然就很少泡图馆,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酒吧吧台喝酒,没有难过,单纯的想嗨。鸽羽虽然和她要好,却极少来这种地方,她一向喜静,但是今天,她的心情有些烦躁,又不想一个人呆着,便被紫安拉来这喝酒,说是喝酒,鸽羽只点了度数相当低的清酒,和饮料差不多。紫安喝的酒是吧台老板调的,里面加了烈酒成分,估计有些上头,三杯下肚,眼神就有些迷离了。
鸽羽扫了一眼落紫安,嘴边轻轻扬起,眼神有些不羁:“你每次恋爱失败都要来嗨,你不会是真的伤心吧。”
紫安噗出一口气,掐了一下她嫩嫩的白脸蛋:“你搞什么啊,我落紫安什么人,什么时候对男人认真过,我和你说啊,人生在世就要可着自己这颗心活,其他的担忧啊,烦恼啊,算个屁,你就比如今天,我就是想喝酒了,那么天大的事,老娘就是不在乎,可你呢,张鸽羽,被一个男人甩了而已,自己的天都黑了,你至于吗?”
服务生淡淡地扫了一眼落紫安,然后手里的方巾继续擦着酒杯,只是微不可见的摇头笑笑。
鸽羽其实挺羡慕紫安的通透。
活得通透是一种幸福。
而她的身上背负的东西有点多。
她当年想考军校,妈妈和小姨不同意,她没做剧烈抗争,仅仅只想到母亲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便放弃了。
她替妈妈恨爸爸。
她赌气嫁给程穆飞,心里却忘不了林术。
她22年的人生,似乎没有为自己活过,若说有,那就是和林术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虽然喝得是清酒,但是仿佛也有了几分醉意,变换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离。
“紫安,你不知道林术是怎么爱我的。”
鸽羽一手握着高脚杯,另一只手肘支在桌面上,手心托起一张悲伤的脸,表情陷入了沉静,在无比巨大的沉静中,似乎有一股力量从她的身体里迸发出来,但是被她生生地按压着,那股巨大的力量寻找着出口。
------题外话------
你们猜猜林术为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