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白轻轻咬了咬嘴唇,温朗刚刚将肘子拿走,是为了给她切开好吃一些?
这个想法让宛白发了一会儿怔,才慢慢地,将筷子往碟子里伸。
顺利地夹了一块放入口中,淡淡的清香和浓郁的鲜甜滋味,让宛白心里发出满足的叹息,连眼睛都忍不住眯成了一道缝。
温朗看到她像是喝到了油的老鼠一样满足,嘴角也微不可查地轻轻弯了弯。
随即,他将那柄匕首擦干净,也摆到了宛白的面前。
“嗯?给我的吗?”
宛白眨了眨眼睛,这柄匕首她刚刚就觉得好看,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没想到,温朗是要将它送给自己吗?
“不喜欢?”
“喜欢喜欢!”
宛白怕温朗会收回去一样,立刻将匕首拿在手中。
纹路古朴圆润,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可宛白怎么看怎么好看。
“真的……,给我吗?”
宛白漂亮的眼睛里闪动着不敢相信,要知道温朗只给她送过药,“虽然我不太会用它切肉,但是我会好好带在身边的。”
宛白点了点头,表达她的感谢。
“这个,是防身用的。”
温朗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过匕首,拇指一推,锋利的刃口泛着寒光。
“出门在外,或许会用上,这个轻便,可随身带着。”
他“蹭”的一声又将匕首合上,放回到宛白的手中,只是无意间,手指碰到了宛白的掌心。
宛白哆嗦了一下,用力地握紧了匕首,低着头点了点。
刚刚她掌心如同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从她的手心开始,一阵麻麻的感觉顺着胳膊蔓延,一直蔓延到心口。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温朗,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什么异样。
自己怎么……,那么不矜持呢?
宛白恨恨地咀嚼着美味佳肴,像是要将恼人的情绪统统咬碎吞下一样,不过一刻钟,桌上大半的菜都几乎要落到了她的肚子里。
杜鹃在一旁望天,假装自己不存在,四姑娘在府里的时候最是知晓礼数,陪着老太太用膳的时候,从不会出一点儿错。
出了京城,姑娘也仍旧循规蹈矩,连好奇心都不曾放任过,怎么这会儿……
宛白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她吃的……是不是稍微有些多?
用“稍微”这个词她自己都脸红,温朗几乎都没动过筷子,这桌上消失的菜肴……,都是她吃的?她竟一不小心吃了这么许多?
抿了抿嘴,宛白小心地放下筷子,端庄雅致地擦了擦嘴角,觉得似乎是丢人了。
“温朗哥哥,多谢你请我吃饭,嗯……,还有你的匕首。”
宛白表情特乖巧,吃人嘴软,她从来深以为然。
温朗瞥了她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一旁的阿离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少爷可是要回房了?您的脚伤才刚好,大夫交代了要好好休养。”
脚伤?
宛白眉毛微跳,眼睛立刻落到温朗的脚上,怎么他受伤了吗?可是之前,完全看不出来呀……
阿离顶着温朗冷冷的扫视陪着笑,没办法,做人手下,光能办事不算什么,能揣测主子的想法,帮主子得偿所愿才是本事。
“温朗哥哥,你的脚受伤了吗?”
宛白对脚伤记忆犹新,碰到一点儿都钻心的痛,那种滋味真真是不好受的。
温朗淡淡地说,“无碍,已经好了。”
可是宛白的眼睛仍旧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脚,之前自己走的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加重他的脚伤?
宛白努力地回想着,忽然灵光一闪,将腰间的那只荷包解下,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瓶子递过去,“温朗哥哥我这里有脚伤的药,你赶紧回去揉一揉,很有效的。”
当初温朗送了她两瓶,这瓶没舍得用,另外一瓶宛白却是深深感受到了好处,比起大夫开的药油要有效得多。
这会儿知道温朗有脚伤,宛白想也不想地将药拿出来,希望能够派上用场。
只是温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宛白手中的药瓶,眼睛里,一簇簇奇异的光芒缓缓闪现。
“这个……,你随身带着?”
温朗声音如流水一样缓慢,却带着奇特的沉重感,像是夹杂着过多厚重的情绪,却没办法展现出来。
宛白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听了他的问话,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是不是,果然不太矜持?
“……”
宛白无言,默默地,默默地将手又收了回来,“呵呵呵,温朗哥哥不若赶紧回房休息?呵呵呵……”
她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做过,小药瓶跟荷包统统被她捏着缩到袖子里,脸上是娇憨的笑容。
只除了,耳朵尖儿上那一抹透亮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