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争端，无法影响前面的宴会，皇帝正和臣子们喝得酒酣耳热，又拉着大家一起下场跳舞。
顾怀敏也被拉着跳舞，尚不知女儿受了惊吓。
王恒之也不知道自己又被孙辈坑了一次。
皇后也正常的和命妇们寒暄，场面十分热闹、十分正常。
等半夜宴毕，各自回家，才知道宴会上出了这么个大瓜。
“啪！”王灿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王恒之少有的失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家中竟会有这么一个天字第一号的蠢货。
她竟敢在宫里搞这种神怪之事，这是要王氏全族去死啊。
“孽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家碍着你什么了？谁和你合谋的？”
王灿捂着脸，哭哭啼啼道：“祖父，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看不惯她，多说了句话罢了。”
王恒之气的发抖：“还敢狡辩，我还不知道你吗。若不是你参与其中，挣脱不得，你会出这个头！”
“你不认是吧，来人，把她身边的人都给老夫抓起来，严刑拷问，看看这孽障还做了什么。”
王灿心知无法狡辩，人都软了，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抱住王恒之大腿哭道：“祖父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气愤。这贱人如今回来，显然是要与我争太子妃之位，孙女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
王恒之匪夷所思：“你就因为这个？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要争太子妃之位。纵然是真的，你怎么就敢在宫里谋害禁军统领的女儿、当朝太傅的外孙女，还是用这种下作不入流的手段。”
“那顾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泥腿子出身，如何能与我王氏相比。可她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太子若是看在幼时情谊选了她，孙女输给那贱种，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且孙女只是想吓吓她罢了，又不是要害她性命，哪里是什么大事，这么个没根基的顾氏女，我王家还怕了她么。”
王恒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孙女又蠢又毒，以为王氏还是从前那个说一不二的王氏，做事肆无忌惮，不顾后果。
殊不知世家已然日薄西山，不同往日了。
他抱着一分希望，问道：“那个吓唬荣安县主的人是谁？你近日与二公主有来往，是二公主的人么？”
王灿抽泣道：“那二公主早已失宠于陛下，生母已死，哪里来的人手，她也就知道顾氏女怕鬼这件事，白告诉我一个消息罢了。我只是想让顾氏女喊出来有鬼，再传出话说她身上沾了邪祟罢了。动手的是咱们王家的人。”
王恒之如遭雷劈，窥伺禁宫、里通宫人、谋害功臣之女、于宫中摆弄鬼神之事，等二公主甩锅过来，甚至还有引诱公主残害无辜的罪名，桩桩件件，都是死全家的罪过啊！
可恨他虽年老，却是身强体健，无法昏死过去，只得坚强地面对所有痛苦。
王恒之想立刻掐死面前的孽障，却又知道如今已不能私自处置了她。
他挥手道：“把这孽障看管起来吧，长房所有人都给我关起来，一个也不许走动。”
王灿这才觉得大大不妙，哭喊起来：“祖父，祖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侍从们只好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下去。
王恒之独自枯坐，一直思索着该如何应对明日的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