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那你为何……”突然,王战国也意识到了问题根源,想必是怕了殃及池鱼吧!想要指责的话变成了慰问:“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来试一下?”这是妇女内心的独白,这怪人出手,不对,应该是出脚力道可真不小,差点没把他踹背过气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事。”
“哇……”小女孩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扑进妇女怀里发出哭声。
“都是误会,公子以为赵家嫂子想要谋害小燕子,所……所以才出手相救的。”王战国突然出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百姓们又蠢蠢欲动,倒不是想围攻王战国,而是欲要四散而逃。见势不妙,罗熊的大嗓门就起到了效果,果然在罗熊的解释下,众人才又一次安静下来。这跌宕起伏的氛围,使得在场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老熊,找几个人去煮饭。”想到曾看到的人类骨头,他生怕村民们不认识给煮了,王战国接着说道:“至于菜,土匪的厨房里那些就不要煮了,随便煮个粥就好。”
“好的公子。”罗熊很自然的听命于王战国,转身就喊道:“众位都饿了吧?也别愣着了,都一起动手弄吃的。”
“你们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打算了,是要留还是要下山”处理好所有杂事,王战国这才慢悠悠的走到跟随刘老根的那些人面前,他们都被罗熊他们给俘虏了,也不知道罗熊他们从哪里找来一捆麻绳,把十几个人串起来。王战国的到来,使他们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却不敢直视王战国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原打算在村民的众目睽睽之下,揭露你们的阴谋,但深思熟虑后,我选择了宽恕。宽容是人性的光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我坚守的原则,可那也是要看对谁。我未对你们下杀手,并非我软弱,而是认为你们的罪行尚未达到不可饶恕的地步。至少,在面对我时,你们并未与刘癞子一起同时攻击我。”王战国就那样蹲在他们身前,那根冒出火花的“铁棍”正有意无意的指着他们。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只是老根说只要我们跟着他就能吃香喝辣的,所以我们就……”十几人中,一个貌不起眼的人气定神闲咽了咽唾沫,有些畏惧的看向王战国。话说到后面就越来越小声。
“您真的能放我们?”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怯懦的问道。称呼王战国都带上尊称了,倒不是真的尊重王战国,而是对他的恐惧居多。
王战国目光来回看向出声的两人,他点了点头:“只要你们别作死,你们想离开便离开,不光是你们。就如同刘癞子说的那样,你们愿意就在这里,不愿意就离开,我也会给你们粮食让你们足够找到各自的亲戚。”
王战国说的话声音很大,在场的人也都听得清楚。他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他深知,如果这些人一心要离开的话,自己硬是强留,那日后肯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完全可以用武力无镇压他们,可他实在不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下手。
不管是忙着做饭,或者围在一起互相安慰的村民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们内心都在想着什么。
“另外还有一件事得有劳你们帮忙,今夜大伙就辛苦点,等下吃完饭后与我去把土匪的尸体处理一下,当然,帮忙干活的人我都不会亏待的,每个人……都能分到应有的报酬。”王战国本来想说给钱的,可对于这个时代的物价他不知道,最后脑筋一转,只能给村民们画饼了。
“公子,你说土匪的尸体?在哪呢?就那十几具尸体我们可以自己处理的,不用全部人。”安排人煮粥,罗熊这才往王战国这边走,突然听到王战国那话,一向勤俭节约的罗熊急忙小跑到王战国身边低声说道。
“十几具尸体?不可能吧?土匪窝里上上下下被我弄死的土匪没有一百也几十人吧?难道寨子前面的那些尸体也都没了?”王战国也有些疑惑,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难道还有人没死?自己逃了?他很快有否定了这个想法,补刀时只要能动弹的都在脑袋上补一枪了,那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还能逃走。难道……。
“山寨前还有尸体?”没等王战国继续想下去,罗熊说出的话才让他解了他的疑惑。这回反倒是罗熊发出疑惑与惊讶了。
“你们没有到山寨前的那块空地?”王战国这话不是对罗熊说的,而是仍然蹲在地上的刘老根党羽。他心里有个可笑的疑点,这是正在确定是否与自己想的一样。
“山寨前?那里没有房子啊!所以老根就没有去搜索了。”回答王战国的那人虽然觉得王战国这样问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们确认没有到过山寨前,而是跟着刘老根在寨子里一顿乱搜,还真让他们搜出不少被吓得瘫软的土匪,也都被他们给斩杀了。
“我说他怎有那胆敢摘我桃子呢!鼠目寸光一个,死有余辜。”王战国咧着嘴笑了,他还以为刘老根有多大能耐,看到寨子前那惨烈的场面还敢教唆众人,反抗自己,结果就是在寨子里转一圈,真是可笑。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提高声音:“你们先别忙,之前说大家一起到山寨前集合的,现在大家挪步,都到那边去,这里太乱了,留几个人收拾,等下粥熟了再回来。”
藤县府,坐落于永州郡的僻静一隅,其人口稀少,几可称为永州之珠的寂寞所在。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每个时代都似乎印证了一个不变的真理:边陲之地往往伴随着贫瘠与落后。然而,“穷”这个字,在不同人的语境中,却赋予了截然不同的内涵。县太爷在面对同僚时,常常慨叹县府的贫困,可这种贫困,只是表象上的清贫。在县太爷的府邸中,所谓的“穷”却是另一番景象——山珍海味,珍馐美馔,尽显奢华。这种“穷”,实则是世俗眼光下的另一种富足。
在藤县府内,一座巍峨的宅院静静矗立,宅院深处,一间房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香。房中,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翠绿色绸缎袍服,长须垂胸,正襟危坐。他的身材略显臃肿,袍服紧绷,仿佛随时可能因他的动作而破裂。这并非袍服尺寸的问题,而是他过于丰腴所致。在这物资匮乏、人们通常一日两餐的时代,他竟能将自己养得如此肥硕,真是应验了那句俗语:“头大耳朵肥,不是当官就是贼。”此人便是藤县府的一把手——县太爷魏楠,字永通,人称“食人猪县太爷”。
“年年催,怎么不撑死他们呢?,这些人越来越过分了,吃相难看不说,这样肆无忌惮的索要,一旦泥腿子们走投无路不管不顾造反还不是自己的麻烦。”魏楠愁眉苦脸的盯着由郡守下发的公,嘴里自言自语。一脸的愁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在忧国忧民呢!
“老爷……老爷……”魏楠正在皱眉思考,这次的税收要从中抽取多少才好,突然房在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是阿福啊!进来吧!有什么事?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从来人的声音,魏楠辨认出是自己的大管家,他略微有些不满的对门外严厉说道。
“老爷!”即便是快要入冬,阿福还是满头大汗,他一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才喘着粗气说道:“老爷,欧……欧阳回来了。”
魏楠,身为县府最大的管理者,平日公务繁忙,到他也沉迷于法,现在他正沉浸在墨香中,挥洒自如地写着。然而,当欧阳酉阳的名字飘入耳中,他的眉毛似乎轻轻跳动了一下,手中的毛笔也微微停顿。他并未因此而慌乱,反而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放下毛笔,轻声问道:“现在已是深夜,酉阳缘何归来?”他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平和而温暖,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老爷,事态紧急,您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师……师爷他……他死了。”阿福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的目光不敢触及自家老爷那凌厉的眼神。他深知,一旦老爷发怒,即便是无辜的旁观者,也难以幸免于难。
“你说什么?师爷竟然死了?那欧阳酉阳呢?他还敢回来?”魏楠如遭雷击,突然从桌案后猛地站起,动作之大,竟使整张桌都差点失去平衡。他的双眼仅剩一条缝,却射出凌厉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威严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去看看。”丢下三个字,魏楠就率先走出房,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平时办事沉稳的官家阿福怎么会罕见的惊慌。原来是真的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