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应该的吧,作为一个新鲜热乎的女婿,招待一下亲戚。
如果他瞧得上徐家,愿意认这一门亲戚的话。
她紧张而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眼底满是期待,那双点漆般的黑眸水润晶莹,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像小动物一般纯真清澈。
赵珺忽然起了逗弄之意,轻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原来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机,邀请是假,帮忙是真,徐琳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容易。
她思考了一番,想不出能给他什么好处,干脆问他,“世子想要什么好处?”
说完她又有点后悔,不该把主动权交给他,万一他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赵珺轻笑一声,故意吊着她,佯装沉思起来。
这搞得徐琳越来越紧张。
“就给我绣一个荷包吧。”忽然,他道出了要求。
曾经,他在谢平西那里见过她绣的一个荷包,谢平西整日拿着它在他眼前乱晃,炫耀,烦得他恼火。
这个要求让徐琳松了一口气,不是太可怕,随即又有点苦恼起来,她会绣个屁的荷包啊,她手工课都不及格的好吧……
“可以。”她咬牙答应下来。
临时抱个佛脚学一学肯定行的吧,再不济,还有绣娘。她主意打得响亮。
赵珺得到满意的答案,眼角浮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旁边的丫环婆子们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降低存在感,装作听不到两位主子的打情骂俏,周嬷嬷不禁感慨,少夫人和世子,总算有点小夫妻的模样了。
吃饭的时候,赵珺跟大太太提了这件事情,大太太果然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从银杏院吃完饭出来,赵珺直接去了房,徐琳则回了听雨阁。
晚上,福贵来告诉徐琳,赵珺今夜歇在房。
徐琳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不回来更好,他回来她还不自在呢。
……
子时,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房间的窗紧紧关闭,突然间,房顶传来细碎的响声,仿佛是动物爬过的声音。
房间里的男人双腿盘膝,正坐在床上打坐,听到这声音,睁了睁眼睛,往顶上望了一眼,随后又不动声色地闭上。
“喵~”
一声猫叫声响起,随即那细碎的声音停止。
世界重新变得安静下来,突然,笃笃笃响了三声,紧闭的窗户被人敲响。
“还不进来,更待何时?”盘坐在床上的男人,声音浑厚,说话缓慢自如,气势强大,这是当惯了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他话音刚落,窗子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身轻如燕地跃了进来,一个转身之后,他便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男人穿着夜行服,只露出一双锐利深沉的眼眸,微微眯起时,给人危险的信号。
“您近来可好?”男人开口了。
床上的男人缓缓点了点头,“托赵大人福,老朽身子还算硬朗。”
“一定能等到把那不忠不孝、谋权篡位的狗贼,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的那一天。”
他说完,突地睁开眼睛,锐利的寒光从中射出。
他坐在黑暗里,坐在桌边的赵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对方一定满脸狰狞恨意。
赵珺并未对此发表意见,从容不迫地端坐在原地,双手放在膝盖上。
床上的人又道:“他为何叫你查陆韬的案子,赵大人你可清楚?”
赵珺点了点头,“晚辈自是明白。”
床上的人冷笑一声,“他的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明,就是想借你的刀,替他清除成王一党的残余势力,收拢他手中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