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推开禅房的门,就见方苁依坐在那里喝茶,见南星来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赶忙起身迎着她进来。
“妹妹来了,快些坐下,你这是去哪了?可让我好等。”
南星进门,向她行了一个礼,方苁依竟有些失笑,规矩是一刻都没忘。
“进府这么久了,妹妹还是这么守规矩,现在这屋里又没有旁人,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客气,快些过来坐,来和我说说话,现下老夫人歇了,我一个人闷得慌。”
南星在她旁边坐下来,脸上微微笑着,方苁依像刚才那样一直拉着她的手。
“昨日见了妹妹在路边帮那员外夫人扎了这么几针,她竟然就好了,若不是如此,我都不知道妹妹竟然医术这么高明。”方苁依有意无意的说着昨天的事,南星也奉陪。
“都是一些小本事,以前妾身跟着父亲行医,也了解些皮毛,实在是不登大雅之堂。”
方苁依知道南星是谦虚,若是肚子里没有那等真本事,哪敢随便给人扎针呢,昨日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惊,若是昨日不小心给那夫人诊坏了,众目睽睽之下,定是要闹出许多事端,索性是有惊无险,也让她看到南星的本事,她才想起南星的父亲不就是个民间的大夫吗?医术先不论怎么样,多一个人看看也是好的。
方苁依笑了笑,世家大族的教养让她时时刻刻都不能忘记体面和尊贵,现在她竟然想让一个妾室为自己看病,面上有些难为情。
“不知妹妹可否给我瞧瞧?”
方苁依突然开门见山冒出这么一句,南星顿时便知道方苁依的意思,她嫁入侯府五年都未有孩子,若不是侯爷的问题,那便是出在她身上了。
“夫人身体娇贵,只怕是妾身的医术难登大雅之堂,恐误了夫人的身子,夫人何不请外面有名的妇科大夫来瞧瞧?”
南星语气里有推脱之意,实在是她还不算是正经的医者,不敢胡乱诊治,那天事发突然,她才敢贸然行事。
但若是真正为一个久治不孕的人看病,她还真不能保证能看出什么来。
方苁依看出南星的犹豫,对此她也没抱太大希望,转念一想,万一她真瞧出些什么来也说不定,那样就算是上天给她的恩赐了。
“无妨,只不过是随便瞧瞧罢了,瞒你说,这几天我已经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的汤药,可就是没有气色,直到今天还是没有任何的希望,我的心也算是死了,你就当是把个平安脉便是。”
既然她都求医到她面前了,南星再推脱就不太好了,总之先看看再说。
“夫人以前请过大夫,那其他大夫怎么说?”
方苁依叹了一口气:
“还能怎么说,怀不了,不瞒妹妹说,这些年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我的母家前前后后也搜罗了不少的名医都无济于事,我就想来你这碰碰运气,若是真能治好了,我定不亏待你。”
南星能看见方苁依的眼中都是落寞,没有孩子是她最大的遗憾,她想若真找出了她的病因,她能有孩子,或许她能早些离开,还不用牵扯进侯府中来,既成全了方苁依,也是成全她自己,如此便是一举两得之事。
南星抬头看着方苁依道:
“如此,那妾身便试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什么来,望夫人见谅。”
方苁依脸上看不出很激动,她已经对自己的身子失望了,这么多年,喝了多少药,请了多少名医都无济于事,也自然不会就把那个希望寄托在一个南星身上,今天让她来只是一时兴起,看她扎个针就能将那个夫人治好,心里有了些念头。
“无妨,你就尽管看就是,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说完便将手伸,撸开袖子搭在了桌上,一副让她随意的样子。
南星从盒子里拿出垫子放在她的手上,三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静下心来诊脉。
她知道方苁依一以前定是看过许多的大夫,自然知道她所得之症必定是难解之谜,一下子她对自己却没有那份把握,能一下知道她病症根源所在。
她把脉时也极为尽心,为了能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从她手腕中传出的跳动。
脉象虚浮,颇有些气血不足之症,这虽然对受孕有影响,女子最忌讳血亏宫寒,虚者乃很难孕,来月事会疼痛难忍。
可这也绝非无法生育,只是她脉相却非这么简单,还有更深的一层缘由,这便是她不孕的根源。
南星虽然摸出来些门道,但她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不敢妄下结论。
半刻钟之后她收了手,在方苁依抬头看她之时也看向了她,明显能看出她眼底虽然平淡,她却看出了里面闪烁着期待的光。
她知道孩子对她已经算是心底的执念了,成婚五年之久,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现在却期盼着其他人为自己丈夫生下孩子。
同为女子,她心中苦她亦是知晓的。
她淡淡开口道:“夫人脉象有些虚浮,恐是有些气血空虚,平日里要好好调养调养。”
方苁依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她已经知道了结果,这个说辞大夫说得已经是说了不下十遍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的没有有孕的可能了吗?”
她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虽然面上没有太多的波澜,南星还是注意到了她死死攥紧的双手,仿佛在恨她自己,恨她自己的身子无用。
“夫人要宽心,自己身子要紧,万事皆有可能,夫人也不要太过自责。”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怀孕的可能?”方苁依继续追问。
南星没说话,她没有妄下结论,凡事都有例外,不能一概而论。
方苁依却不是这么想的,这几年早已磨光了她的希望,如今她也该认清现实的,若是一直想着靠老天,靠着她心里的奢望,那她的地位肯定不保。
“妾身一时之间还不能妄下结论,还需要仔细斟酌,不过夫人不用担心,或许事情总有转机的。”
可方苁依看南星的反应便知道她与那些大夫的诊断是一样的,心底起的火又灭了。
也罢,她也不过是读了几年医,她的情况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就不要说是她了。
本来就不报什么希望,她又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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