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初夏的夜晚,露珠开始在叶脉上凝聚,山麓的丛林间,传来年轻女孩清脆的歌声。
顺着细碎的林间小路,一个瘦小身影慢悠悠的穿行而出,细削的后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长长的马尾在脑后调皮着扫动着。
竹篓里坐着一个三岁大的瘦弱小男孩,背靠在竹篓上仰面看天。长马尾在他头顶几厘米处荡来荡去。
明亮的满月挂在天空上,时而穿梭云间,周围一圈大大的光晕,老人说出现这样的自然现象表示第二天会刮大风。
小男孩无神的望着天空,来来回回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都市中失传已久的牵牛织女星。
“我们坐在高高的骨灰旁边,听妈妈讲……哎哟。”
听到歌声,小男孩下意识的随口接了一句,接着就被剧烈摇晃的竹篓给颠的七荤八素。
“乐夏!你这个死小孩,再乱改词我就把你小鸡鸡扯掉,听到没有!”
女孩一边摇晃着身子抖动竹篓,一边出言训斥,男孩一边投降,一边使劲把住竹篓的边沿,好悬没有被抖搂出去。
‘所以说,你们这些三次元的妹子一点都不可爱。’乐夏偷偷的嘀咕道。
不用怀疑,乐夏便是那个阳痿的宅男乐哥,本是一个从事it行业六年,前途远(ia)大(ang)的程序猿。没承想流年不利,参加个动漫展,竟然能被ser的手杖给砸死。幸运的是死后穿越了,不幸的是好死不死的竟然魂穿到现在这个在三年自然灾害中,饥饿而死的小男孩身上,这可是一个伤痕的年代啊,‘哥这样的itan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好吗,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问题。’
女孩倒是没听到,只是紧了紧竹篓的背带,继续沿着小路前行。
女孩名叫春花,跟乐夏两人本是邻居,父母都在灾害中遇难,只剩下两个小孩相依为命。春花比乐夏大六岁,也只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孩而已,突遭大难没有崩溃一个是依赖于强大的信念,一个也是还有个三岁大的邻家小孩相互慰藉。
一穷二白的国家遭逢大灾难,村子附近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春花不放心把乐夏一个人丢在家里,便收拾下家当,背着他进山。虽然连绵的大山里布满了未知的危险,但是在饥饿的恐惧之下,什么危险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走了一天,靠路边的小酸枣和野果两人勉强填报了肚子,月上中天,当务之急便是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先休息,第二天一早再想办法探索更多的食物。
一棵十几公分粗的大树前,春花把竹篓放在脚边,拿出一盘麻绳套在脖子上,抬手往掌心吐口唾沫。
面前这课树上离地三米左右的距离上四仰八叉的枝桠,就是两人晚上的寝室了。夜色的山里,树枝上总比地面要稍微安全点。
乐夏拄着胳膊,准备欣赏野丫头的爬树技能展示。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枯枝断裂声,乐夏赶紧伸出小短手拉住正要上树的春花,抬手示意她安静。
春花不明所以的看过来,眼神一阵迷茫。
在这个寂静的夏夜里,乐夏感觉自己似乎get到了某一种未知的技能,一种神秘的直觉告诉自己,附近正有危险在靠近。
环顾四周,面前这个树的枝桠太高,以两人的身体强度想要快速上树太勉强。而再远一点的地方,似乎有一棵长斜了的歪脖子树。
伸手朝那边指了指,乐夏便推着春花小心的往那边走去,随着两个人的移动,远处的声响开始多了起来,阴森森的树丛间,闪起一对对蓝绿色的光。
“跑!”乐夏大喊一声便迈着小短腿狂奔起来,没跑几步便感觉身子一轻,原来是春花终于意识到了危险,而发力抱起乐夏狂奔。
“汪!汪!汪!”
狂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发现猎物要逃跑,山间杀手鬣狗群也终于不再躲避,而是甩着涎水,呲牙咧嘴的冲了上来。
夏夜的晚风突然冷的刺骨,鬣狗群离二人已不足十米,而二人只差几步便可以冲到树前。
‘噗通’,春花脚下不稳,被树根绊倒,两人狼狈的摔倒在歪脖子树下,鬣狗的涎水几乎要摔倒二人的脸上。
“你先上树,别管我。”春花顾不得其他,慌忙起身背对树干,抽出腰上别着的短把镰刀,面向正冲过来的鬣狗群,狠狠的挥舞一下。一边伸手把乐夏往自己身后扒拉,一边大喊。
“啊!滚开!”
镰刀是二人唯一的武器,进山之前,被春花在门口的条石上细细的磨了一个早上,锐利的刀锋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鬣狗群一时被镰刀的锋芒和春花凄厉的叫喊声吓住,竟在几米外停了下来。
这是一群经验丰富的鬣狗,共有六只,三只鬣狗呲着牙对二人嘶吼,另外三却悄悄的俯下了身,准备绕后突破。
穿越前的乐夏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itan,穿越了之后更是变成了如同缚鸡一般待宰的小正太,无论哪个身份都没有力战群狗的技能树。
‘怎么办!’乐夏皱着稚嫩的眉头,心思急转。以自己这小短腿,二人现在想跑肯定是跑不了,要想自救,就只能上树。而面前的鬣狗显然不会给他们爬树的机会。
“赶紧!快来不及了。”春花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就算在怎么坚强,面对这样的情景也手足无措,手中的镰刀疯狂的挥舞着,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身体虽然变小,但是头脑依然灵活,无所不能的名侦探,哦,不是,这一刻,乐夏似乎感到小学生附体,之前的经历一幕幕的在眼前划过,绳索、竹篓、树干、酸枣……
突然一道光在脑中闪过,一个戴眼镜的小学生在黑暗中大喊:“我知道了!”
趁着绕后的鬣狗还没有到位,乐夏一个闪身绕过了春花的胳膊,闪到了她的怀里,垫起脚尖,把小短手伸进了她对襟的碎花小袄里。
春花只是一个劲的疯舞镰刀,下意思的加紧湿漉漉的双腿,却来不及想这样一个动作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意味着失去了什么。
当然,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刚断了奶的三岁大的奶娃子,那也并没有失去什么。何况他那紧张的大眼睛里并没有半分猥琐。
“找到了!”
不过片刻,乐夏便从春花的搓衣板前摸出一个拳头大的小纸包,入手的质感,让他无比的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而春花的眼神也从绝望、迷惑、惊疑变成了带着希望的惊喜。
乐夏抬头看向春花,呲牙一笑,脑中瞬间闪现一句经典台词,挥手转身,“我要代表月亮……”
然后,便觉手头一轻,却是春花劈手抓起纸包,狠狠的朝着鬣狗群摔了出去。
“去吃老娘的屎吧!”
“轰!”伴着纸包落地,平地一声巨响炸裂,如同旱地惊雷。
随着巨响,一滴微热的液体溅到了乐夏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