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确实已经裂开了,血水已经渗透了包扎的纱布,险些就弄脏了衣服。
花妍一瞧见伤处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外力撞伤,只能是羽六郎自己用力过度导致的。
他为什么会弄裂伤口?还撒谎?
花妍心底立刻就起了疑问:先前向云洲明显怀疑过羽六郎,而今日向云洲和她遭遇黑衣刺客。回来羽六郎的伤口就裂开了,如此巧合,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虽起了怀疑,面上她丝毫都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怒斥道:“这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小心。有伤都能撞到,你怎么不把自己脑袋撞破呢?亏得我及时发现,要不然这身衣服真要废了。”
她真的只是在心疼衣服?而不是帮向云洲查探什么?
眼看花妍气冲冲的去拿了药棉和纱布过来,重新帮他换药。羽七郎垂眸微微一笑,忽然抓住了花妍的手。
“花妍——”他看着她,目光显得很是真诚,语气也非常感动的道:“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你是第一个。能遇到你,我真的觉得是我的……”
没等羽六郎说完,花妍就猛然甩开了他。怒斥:“你有病啊!真没人关心。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落地就能说会道能跑能跳吗?我警告你,别跟我耍心眼。
明天该你去门口卖香包你还得去,再耍也没用。这二两银子一身的衣服,还有给你用的药吃的饭你都还没挣回来呢。严蓟不朝你要钱,那是他心善。我不一样,我
这人就抠搜爱计较,你欠的一钱都别想赖掉。 ”
说到此花妍还嗤了一声:“切——毛都没长齐,跟我耍美男计。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有现在的模样,还是我給你倒腾出来的呢,你脑子秀逗了。”
说罢她把药盘子一摔,转身就走:“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不伺候了——”
泼妇——
羽六郎霎时被气的,脸色都发青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尤其他都十八了。竟然被花妍骂毛都没长齐,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一刻,他恨不能立刻把她杀了。
手忍不住的动起来,结果,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
花妍突然又转过身来,大步回到他面前,瞪大眼睛看着他。
花妍方才是在气头上,把因为向云洲产生的火气全发泄在了羽六郎身上。这会子她自己也有些后悔:毕竟对方不是普通人,真把人惹恼了危险重重啊!
她只能回来弥补一下,瞪着羽六郎又问了一句:“你伤口疼的厉害吗?”
没等羽六郎回答,她又连着道:“傻瓜,裂成这样你不知道疼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伤在心脉。心脉你懂吗?伤口崩裂久治不愈最容易感染,一旦感染了,神仙都救不活你。你既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当初为什么要来我们医馆?你真气死我了。”
她怒气冲冲的,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迅速帮羽六郎换好药才又走了。
羽六郎惊讶的看着花妍,一直到她走出老远
。严蓟过来了,他才回过神来:自己明明被花妍骂了,竟然没对她动手?
呵呵……
他不禁自嘲的笑了,原来自己也有被人骂,还舍不得动手的时候。
他很小就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记忆里最羡慕的就是别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做错了事情的时候,亲人会责骂!但那种骂是关切的,不像他,永远只有冷冰冰的惩罚……
花妍的责骂,竟然唤醒了他早压在心底深处的,对亲人的渴望。
还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呵……
严蓟走过来,眼见羽六郎光着上身,人却在傻笑。也不知道对方在笑什么?连忙问了句:“六郎,你没事吧?”
“没事——”羽六郎这才回过神来。
“先把衣服穿好吧。”严蓟上前帮羽六郎穿衣。想起花妍一回来就急着查看羽六郎的伤势,他心底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向云洲,一个羽六郎。虽各有千秋,外貌都比他强。花妍对他们明显比对他更在意,原来她更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吗?
花妍离开后,眼见羽六郎没有更大的反应,她长长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