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
院子外头,厉烨辰的声音响起。
江琳心里“噔”地一紧,厉烨辰怎么就回家了?!
“厉部长,你总算来了,江琳那丫头又给我添乱,偷了我家的鸡。”
厉烨辰的话语里夹杂着几分不悦:“江琳,开门。”
短短四个字,沉稳有力,仿佛全局皆在其掌握之中,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迎面扑来。
江琳步出房门,拉开院门,迎面便是厉烨辰巍然挺立的身影,如同山岳般坚定不移,英气勃勃,威势自然流露。
张翠芬抽了抽鼻子,顺着那股子味儿进了屋子,手指着地上零星的鸡毛和碎骨:“江琳你这祸害,这鸡可是给我刚生娃的儿媳补身子的。”
鸡已落肚,但也得有个交代,张翠芬扭头,眼神斜睨着江琳:“你今天得给个说法!”
“我不知道那是你家的鸡,多少钱,我赔。”
江琳心知自己理亏,不敢直视厉烨辰的表情。
“赔?你拿啥赔?你吃喝拉撒,哪样不是厉部长管着?看看你这一年来,在咱们院子里闹腾的,厉部长家底都要被你赔空了。”
张翠芬并非不讲道理,只是实在看不惯江琳的行径。
江琳一来家属院,几乎把能得罪的全部都得罪了个遍。
厉烨辰只好逐户登门,赔礼又赔钱,几乎是赔上了自己的面子。
原主欠厉烨辰的,江琳也不想再麻烦他,就在自己身上摸。
一番搜索,手指透过厚重的棉衣触碰到了颈间的吊坠。
她一把拽下吊坠,塞进张翠芬手中,“这个够不够赔?!”
张翠芬盯着手里的玉坠,又瞥了眼厉烨辰:“厉部长,这个……这……”
这玉坠显然价值不菲,甭说一只鸡,买上一窝都不成问题,她哪敢收,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片刻后,张翠芬叹了口气,“哎!算我倒霉,摊上你这么个丧门星。”
她把玉坠交给厉烨辰,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张婶。”
厉烨辰叫住了张翠芬,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家属粮票,“绝不能让您白白损失,这给您,算是她的赔偿。”
张翠芬哪里好意思接受厉烨辰的粮票,他们一家不远千里从川北来到这里,已经占用了部队超编的家属名额。
他们所在的部队情况特殊,肩负着重要国防任务,住房紧张。
厉烨辰力排众议,不仅让他们一家留下,还因为担心小房不够住,用自己的大房子跟他们换了小的。
张翠芬没有接粮票,转而狠狠瞪了江琳一眼:“厉部长,留着这灾星迟早是要害了你,听婶子一句,早点把她送走吧。”
“我会处理的。”
厉烨辰坚持将粮票塞给张翠芬:“粮票您一定收下。”
“哎。”张翠芬又叹了口气:“那我先帮你收着,以后家里要是紧巴,你尽管说。”
临走,张翠芬还不忘向江琳啐了口唾沫:“呸!晦气!”
江琳没等到厉烨辰的雷霆之怒,反倒是他异常平静,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厉烨辰刚经历那件事,心里确有怒火。
出去透了透气,心情平复了不少。他头一回踏入江琳的房间,把那项链递还给她:“这项链是你妈留给你的唯一念想,老爷子吩咐过要好好保管。我已经找过公社记了,让他给你在公社安排个住的地方,往后每月我给你送生活费和粮食。”
想到江老爷子往日的恩惠,他能尽的力也就这么多了。
“至于,今天这档子事……”
“厉烨辰!”
江琳猛地出声打断了厉烨辰,坚定地说:“今天的错在我,我自己会去找公社解决,不用你来担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