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宝顺听纪麟说起要去馆读的事,噌地蹦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纪麟理直气壮,半坐在树杈上,晃着两条小短腿,“连你都这么说,难怪没有女子去馆。”
“我的小祖宗,这馆岂是说去就能去的?”宝顺怕纪麟真动了心思,连忙道:“你也见过那些人,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那又如何?”纪麟不为所动。
宝顺一时卡壳,目瞪口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好,那我问你,此事你可曾与你娘提起?”
纪麟从树杈上蹦下,拍拍身上的土,愁眉苦脸,“若是娘能同意,我何至于如此发愁?”
宝顺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微微一红,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纪麟背着小手,苦思冥想。
宝顺目不转睛地盯着纪麟,仿佛只要一错目这丫头就能惹出大麻烦来。
纪麟绞尽脑汁片刻,突然灵光一闪,两手一拍,嘴角扬起,“馆去不得,我偷偷在外面听,总成吧?”
宝顺听后头摇得像拨浪鼓,“酒娘你还是快歇了心思吧,这馆哪有你说的这般简单?若真是如此,众人岂不是都去偷听了。”
纪麟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们哪有我这般聪明?”
“……”宝顺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纪麟还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只要我小心些,定能神不知鬼不觉,一日下来也能听上不少。”
说罢还不等宝顺开口,纪麟就跺脚决定,“就这么办!”
“此事万万不可!”宝顺脱口而出。
纪麟拧眉,“又如何?”
“这……这……”宝顺抓耳挠腮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纪麟早有些不耐烦,此番甩甩两根小胳膊,从树杈上一跃而下,拍拍手“威胁”宝顺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告知我娘,不然你我都要倒霉!”
宝顺脑中不自觉浮现出纪大娘凶神恶煞的模样,顿觉胆战心惊,无奈之下只好应承下来。
纪麟见状,大喜过望,差点一蹦三尺高。
但他还不忘叮嘱纪麟几句,无非是些“小心谨慎,切不可被人察觉”之语。纪麟早就兴奋坏了,把宝顺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宝顺本以为纪麟就是图个新鲜,三两日之后自然就会安稳下来。
可他低估了纪麟这一次的劲头。
纪麟说做就做,翌日一大早就溜出门去。
纪氏夫妇二人早已习惯,只当纪麟与宝顺一同去玩,也就没有多管。
纪麟也已与宝顺套好词,一旦遇到麻烦,宝顺先兜着。
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己就寻去了馆。
宝顺本想同纪麟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但宝顺爹早早就把宝顺绑在家中,哪儿也不许他去。
纪麟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馆所在,果然看到不少人已是席地而坐,团团围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
纪麟躲在角落好奇地打量着,有几个人与她倒是年纪相仿,看起来也不比她大多少。
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老头授课,坐姿端正,皆是充满敬意。
纪麟脑筋一转,自然知道那老头便是“夫子”。
“原来夫子授课是这般模样……”纪麟感慨一声。
她本想直接混入其中,但看其他人身上的穿着服饰各异。有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还有的则是略有些普通的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