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用马粪纸包着,楚榆特地把自家的肉挂在车后座,与送人的肉隔开。
灌县在德阳市的北边,与山关村在反方向,去灌县正好要路过德阳市区,这一趟也算顺路了。
俩人骑了足足四个小时,临近中午才到了灌县的盐水村,舒爱国怕楚榆身体弱吃不消,还好原主年轻,最近又早睡早起,身体恢复的不错,四个小时倒也不算什么。
中午路上没啥人,日头又晒,俩人走了好久才遇到一个挑水的老汉。
舒爱国下车打听:“大爷,您知道郑老九家怎么走吗?”
老汉瞥他一眼,“听你口音是郑老九老家的吧?他家住在村子倒数第二排,沿着大坝一直走就到了。”
舒爱国谢过他,舅甥俩人一路骑到郑老九家。
郑老九正在门口锯木头做木架,见到他愣了一下,扔下锯子激动道:“老舒!”
舒爱国呵呵笑道:“老九,叔来看你了!”
郑老九笑着直捶他后背,“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就喜欢占我便宜!”
楚榆头一次见识到中年男人的友情,格外新鲜,没想到老实沉默的二舅还有这样鲜活的一面,到了郑老九面前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还会开玩笑呢。
果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至死是少年。
几人寒暄几句,舒爱国才提起这次的来意,郑老九也才知道舒蕙竟然离婚了,想当年郑老九情窦初开时,还曾暗恋过少女时期的舒蕙,奈何两人有缘无分,郑老九后来也娶妻生子。
年少时的梦中情人过得不好,郑老九多少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不是对舒蕙还有感情,而是一种成年人的感慨,年少时大家都差不多,谁能想到后来不同的境遇呢?
郑老九看向楚榆,他年前回老家时还听他老娘提起过,说舒蕙的大女儿模样太出挑,十里八乡都找不到那样的,郑老九还寻思着一个乡下姑娘能有多出挑,谁知竟美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楚榆?”
楚榆笑着喊人:“郑叔叔好,我是楚榆。”
郑老九抽着烟直点头,“不错,落落大方又不怕人,是个做生意的料。”
一阵寒暄后,舒爱国把肉和苹果从车把上取下来,顺势提到鹌鹑的事。
“最近价格涨了点,鹌鹑蛋的批发价也要四分钱一个了,我这边有几个固定的客人,你们想要,我一天至多给你们一百五十个。”
四分钱批发价有两三分钱的利润,一百五十个鹌鹑蛋只能赚四块多钱,这还没算上人工和耗损,没算上从坝头村过来的五个多小时车程。
不过要是能攒个六七天来一次,一次赚个二十块钱,倒也是值得的。
郑老九又道:“也是你们运气好,夏天就是鹌鹑的孵化期,你们可以带点蛋回去自己孵化,孵化期十七天天,再等个四十五天就能下蛋,前后差不多两个月时间。”
两个月太久了,对楚榆而言,时间成本很宝贵,眼看着前世的五套房产和巨额存款化为乌有,她迫不及待要在八十年代发家致富。
如今遍地是商机,卖农副产品更是一天一个行情,两个月后,鹌鹑热都过了,谁知道这鹌鹑还好不好卖?
要是众人见行情好,一窝蜂来卖鹌鹑,她连鱼尾都吃不到。
说到底,她卖鹌鹑是想蹭热度赚个快钱,管他长不长久,把钱赚到手再说,当然是越快越好。
要是能买点鹌鹑苗回去,一边下蛋一边孵化小苗,就能快很多。
楚榆生了这个念头,就问:
“郑叔叔,您这的鹌鹑苗能售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