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站在原地, 鹿可眨了眨眼,感觉手脚都不太听使唤。
毕竟是个男生,化妆师帮他选的口红并不突兀, 仅仅起了些遮掩唇色的作用, 可当它蹭到宗珩微屈的指骨上时,被那冷白的肤色一衬,瞬间便显眼得要命。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那一小块淡红上停留两秒,鹿可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块帕子,塞进了宗珩手中。
“慌什么, 又不脏,”似是完全没发觉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暧昧,宗珩催促一般, 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 “走吧,威廉还在等。”
明白对方大概只是不想让自己顶着张花猫脸被拍,鹿可点点头,拼命告诉自己这很正常,耳朵却在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红得厉害。
守在场馆外的z粉丝也没想到今晚还能看到如此画面,目送两人离开以后,超话里顿时多了十几张各种角度的擦口红照片。
瞧瞧我又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我不管口红就是k神在后台亲花的
好涩啊好涩啊, 指骨那一抹红真是绝了。
而且k神到最后也没擦。
还没和大部队一起走他俩上的不是房车
现场有安保人员维护秩序,粉丝们最多只能拍到两人走向一辆纯黑的商务车,等鹿可看到这些的时候, 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挂个水会好的更快,”房门虚掩,威廉的声音隐隐传来, “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麻烦宗先生,您也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医院还是之前推荐的那家医院,鹿可住的是单人病房,不仅自带一个小阳台,走廊里也非常安静。
初春的夜色里,宗珩将回答的声音放得极低,像是怕会因此吵到谁的休息,躺在被窝里的鹿可有点犯困,竖起耳朵细听,也只捕捉到了一点零星的词句。
是故,当看到跟着护士姐姐进门的人到底是谁后,鹿可睁大双眼,困意当即散了大半。
“我说我在这里正好还可以做一次腕部理疗,威廉他就先回去了,”一个眼神就猜到对方要问什么,宗珩耐心解释,“累了就睡吧,药我看着。”
之前在当队长时也会帮生病的队员守夜,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自然而然坐在了鹿可床边。
身形偏瘦,血管也偏细,好在鹿可肤色够白、护士的专业素养也过关,只用了一次,就成功将针扎了进去。
最开始的困劲一过,鹿可放空思绪,抬头看着药液滴滴答答,盯了好久也没闭上眼睛。
了然地,宗珩开口:“在想”
惊讶回头,鹿可没有说话,眼里却写满了“你怎么知道”。
清楚队长的责任之一就是要稳定军心,除了身体上的反应,他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焦虑。
“因为我刚打比赛的时候也是这样,”许是少年眼里的怀疑太过明显,宗珩失笑,“怎么我当队长那年也是十八好吗”
用空着的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鹿可调出备忘录,打字递到对方眼前:明明是十九。
作为一名骨灰级kaite粉,他怎么可能会记错这种事。
“其实队内早已经商量好了,”宗珩道,“只是到了官方采访的时候才宣布。”
张嘴做了个哦的口型,鹿可接着打字:可你做的很好。
正式接任队长的第一年,就带着拿了世界冠军。
“所以年龄从来都不是问题,你也可以做的很好、甚至比我更好,”移开手机,宗珩倾身,抬手揉了揉鹿可的头发,“是有free没错,但别忘了,你还有我。”
打趣般地,他笑:“五千万呢,好歹也要对kaite这个id有点信心吧”
几乎是在头发被揉的那一刻起,鹿可恹恹的神情便逐渐放松,等宗珩说完最后一句,他更是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
喉咙肿痛,少年的声音有点闷,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如同夜空里的星星、森林里的鹿。
彼此距离太近,宗珩绷直唇角,竟为了对方片刻的笑颜有了一瞬间的晃神,收手后退,他清清喉咙:“现在可以睡了吗”
“比赛的事,暂时留给明天去操心。”
平日里睡前必听的催眠视频有了现场版,鹿可虽没有多困,却还是一令一动,只当自己在闭目养神。
夜里安静,私立医院也没有太多突发的急诊,宗珩把手机调成静音,顺手找了今晚的复盘视频来看。
谁知没过多久,一个名为“动物园”的群聊便接连不断地跳出弹窗来。
鱼小鱼:鹿崽怎么样
郝齐fe:你们今晚不回来了吗
森:很晚了,记得吃饭。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八成是这群人才结束采访回到房车上,确定少年放在枕边的手机没有震动,宗珩这才退出视频回道:
zh:在输液,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