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跳下土台,握剑而走。
毋死大步跟随。
阿牛兴奋道:“走啊,跟着都尉夺取大泽乡!”
“走!”
张婴等阳夏戍卒大步跟随。
紧接着王畔、邓说等阳城戍卒也跟了上去。
九百人本就驻扎在离乡邑不远的地方。
吴广一带头,黑压压一片青壮便逼近大泽乡邑。
“什么,那群戍卒全都往咱们这儿来了?”
大泽乡的乡啬夫正在家中休息,听到乡人慌张来报,略显吃惊。
“这些陈人又要搞什么,吾等天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满足,非要来寻事不成?老夫真是受够了,听说他们已经被大雨延误了期限,最好这些家伙到渔阳全被砍了脑袋才好。”
乡啬夫骂骂咧咧起身,往乡邑外走去。
不过他上了年纪,走路速度不快,到了乡邑门口时,正好遇上吴广带着戍卒们迎面行来。
这几百人涌来的气势,真如同黑云压城。
乡啬夫感觉情况不对,可到了这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诸位壮士,你们此来何意?还请留步,我要见县尉问询!”
乡啬夫鼓着勇气开口。
他离吴广等人只有数步,已经能看清戍卒们脸上的表情。
这些戍卒和平日里来乡邑购买物资时表现很不同,一个个龇牙咧嘴,脸色发红,乡啬夫不免生出惧意。
而走在最前方的吴广,见到大泽乡的乡啬夫傻傻走来,也是有些好笑。
他两步跨到对方身前,手中利剑横举,已是架在了乡啬夫的脖子上。
“县尉?已经死了,你可要去地下与他相见?”
吴广话音落下,身后响起一片大笑声。
“哈哈哈,县尉的脑袋还在台上放着呢,要不等会儿砍了你的脑袋和他放一起?”
“吾等来做什么?吾等来就是要让你知道,这天变了!”
笑声若雷,震得路旁秋叶簌簌作响。
乡人们吓得面色惊恐,纷纷往邑中躲避。
阿牛早已得吴广嘱咐,与张婴带着上百人冲入乡邑中,一边驱赶乡人,一边控制邑门和乡中仓。
乡啬夫见到这一幕,脸色惨白,颤声道:“伱……你们敢杀县尉,这是要造……造反啊。”
吴广冷冷道:“吾等楚人受暴秦压迫已久,今日决定反秦起事,拥公子扶苏为主,复我楚人疆土。我只问一声,你反不反?”
“反……我反!”
乡啬夫感受着脖颈上的冰凉剑刃,哪敢说个不字,当场转换阵营,成了起义军的一员。
“好。你这啬夫且召集乡人,勿要让人反抗吾等。”
吴广收回剑,让人押着乡啬夫进乡。
王畔疑惑道:“都尉,为什么不一剑杀了这乡啬夫,咱们这么多人,何必与他多言?”
吴广淡淡道:“此啬夫为乡中长者,在大泽乡素有威望,一剑杀了容易,可此间乡人必将怀怨,如何能相助吾等行大事。你要知道,吾等乃是楚人,彼辈也是楚人,咱们如今力量尚弱,想要伐无道诛暴秦,一定要团结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怎能滥杀无辜。”
“你让人传下去,此间乡人只要拥护吾等,便是吾等的袍泽友军!”
王畔听得惊讶。
他深深看了一眼吴广,下拜道:“无怪将军最为信重都尉,畔受教了。”
吴广命令阿牛、张婴等亲信夺取了乡中府,让王畔负责宣发军令,又令邓说控制大泽乡各条要道,防止消息走漏。
半个时辰后,一张赤色绢布做成的旗帜在大泽乡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