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她今天在公社已经买了一部分了,但是缺的东西还是不少,裴雪想着干脆直接就从大队长家借个自行车去公社一次性买齐好些。
不然这家不成家的,就比方说现在这木盆和水缸,家里就不够用,要想在家里开火,不去买回来是不行的。
还有生活用品,比方说毛巾,之前她没有布票,所以也没买,用的一直是几年前从城里带来来那条,包括几个孩子们也只能用那条。现在好不容易有布票了,当然要每个人买一条。
江临川应了一声,又道:“不然你直接去县里吧?”
裴雪一愣:“为什么?”
“我带回来的那些钱,你可以存起来,这么放着有些不太安全。”
裴雪一想,确实,江临川回来也带着钱回来的,去存起来妥当多了,毕竟之前她手上之所以要有这么多现金流,也是为了预防江临川回来的时候去医院需要用到。
但现在看这样子显然是不需要的,因为江临川也跟他说过,他虽然要定期去医院检查,但这些都有军方那边拨给,自己是不需要花钱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没有必要留太多钱,直接去存起来好了。
不过明天要去县城的话,那下午也不能上工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毕竟现在她还没找江猛说自己的想法呢。
察觉到她许久没说话,江临川不由又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
“我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了,再请下去不太好交代,要是去县里的话,那明天也不用想着上工了。”
江临川:“去吧,今天托小张带了锅,顺利的话明天就到了。”
裴雪诧异:“这么快?不是说寄回来吗?”
“这个也不一定,我猜小张会先去问问有没有车回这里,要是刚好碰上供销社那边的车,那是很有可能的。”
这下子裴雪是没有刚刚的想法了,如果是存钱加上去看看锅到了没有,那她还是很乐意的,重点是,县里的东西比起公社的种类要齐全,有些也会便宜一点点。
“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去一趟县里。”
听见她的声音带上了一抹雀跃,江临川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觉得能让她开心是一件无比愉悦的事情。
二人说了一会儿的话,随后裴雪便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这两天她虽然没有去地里头上工,但她要操心的事情可不必要去地里少,可以说是操心又劳累。
听着耳边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江临川不自觉的把身体往里侧挪了挪,随后手跨过去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他突然想起战友们时常说的一句话,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时候每每听见这句话,他都有些不理解,因为每次他回来的时候裴雪跟两个孩子跟他并不亲近,就连做那事情,裴雪也都是一副不得不做的模样。
现在,他突然就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
翌日一早,裴雪跟江临川和孩子们去了知青点做了一顿饭,吃完早饭之后她让两个儿子跟着方芸芸走了,这才让秦铮带着江临川和小青稞去大队办公室。
江临川回来了,正常来讲是要拜访一下记江猛的,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裴雪就把麦乳精和水果罐头收拾了一点放篮子里让江临川拿着了。
至于她自己,则是往地里去上工了。
上午去地里上工下午请假去县里头,这个主意是她早上醒来才想到的。
因为她想到上次去县里的时候是坐了公社供销社那边的便车的,那个司机小付人还不错,她想着,这次她骑着大队长家的自行车去县里,时间上就快许多。
到时候买好了水缸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她再托小付带回来,大不了再多给小付几毛钱让他绕个路来他们村里,这样她就省了大力气了。
这个上午仍然是一样的工作,去地里偷除草,裴雪仍旧跟上次一样超常发挥,下工钟声一响她就往知青点跑。
身后,周明华追上来:“裴雪,你不用着急,孩子们肯定都带的好好的呢。”他以为裴雪是因为要回去看孩子才这么着急。
裴雪笑着摇头:“不是呢,上午的时候我让江临川帮我跟记爷爷那边请假了,下午我要去趟县里置办东西,所以急着回去做饭。”
周明华不解:“那也不用着急啊秦铮他们肯定已经在忙着洗菜了,裴雪你别急。”
“我怕他们把我面给发死了。”
周明华:……倒是还真的有这个可能,虽然他们几个下乡已经好几年,但是秦铮在做饭这一块天赋不高,经常性的让他们吃到酸馒头。
这边,裴雪紧赶慢赶的回了知青点,匆匆准备好午饭之后大家开吃,吃完了叮嘱一下两个崽崽,她也就回家拿上江临川带回来的存折和现金往大队长家借自行车去了。
裴雪是正午过一点出发的,等她到县里的时候,估摸着也已经两三点了,她来不及先去存钱,而是径直往县里的供销社走去。
她先进屋选了一个大水缸,又选了了两个搪瓷盆,两个搪瓷水杯,还有一个暖水壶,这才掏出布票买了四条毛巾,江临川的毛巾她没买,因为她翻江临川的包时发现他是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带回来了的。
毛巾是蓝白色相间的那一种,一条售价1.1块,外加上两床席子,以及搪瓷盆和水缸和水瓢还有暖水壶搪瓷杯等,加上裴雪裁的五尺布,一共花了9.2块。
这可谓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不过这也没办法,都是家里头刚需的东西,没有还真不行。
这一次接待裴雪的仍旧是上一次那个送她篮子的齐刘海短头发姑娘,裴雪记得她,她名叫褚秀云。
见她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褚秀云很惊讶,“同志,你家在哪里?你买这么多东西,打算怎么送回去?”
她对裴雪是很有印象的,因为上回裴雪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年轻漂亮的姑娘,又抱着这么乖的孩子,总是能更亮眼一些。
何况上次这位女同志记住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