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和枪械将琳·恩菲尔德一家变得面目全非。
它是凤凰乡的名门望族,在森莱斯王国的历史舞台上扮演着大贵族的身份。
它的家主曾经是王国军队里赫赫有名的游骑将军,马背上的骑枪功夫和剑术了得。
但是后来,这个家族没落了。
恩菲尔德一家为军工部门研发了一种发射毫米口径无烟火药子弹的单发手动精工枪械。
名字就叫琳·恩菲尔德步枪。
森莱斯并没有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在枪械的设计图流出之后,在车床流水线前后忙碌的工人把一部分枪模向各国低价抛售,于是它流向了全世界,恩菲尔德家却没有收到一分钱。
相反的是,由于森莱斯王国本土的军工厂工业化水平落后,比起自己研发步枪武器,王宫贵族更喜欢花钱买军火。
于是,如上所述,琳·恩菲尔德家族没落了。
它丢下铁盔,放下沉重的骑枪。扔掉骑士的荣耀,为国制枪造器,最后连本钱都没捞回来,手里的剑也叫人打断了。
贝塔·琳·恩菲尔德。
这位二十六岁的男士已经不年轻了。
他就是恩菲尔德家的长子,森莱斯王国的国会缙绅,世袭男爵头衔不保的造枪勋爵。
贝塔先生有一头深红色的头发,眼袋很深,总给人一种不自在的紧迫感。
他在讲述家族历史时,总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油然而生,生怕陈小伍和阿明两人听不懂似的,从行造词来说,突出一副贵族气质的傲慢感。
每每谈到当下,他就说起他家中染病不起的父亲。
贝塔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身边只有三个贴身侍从,全是奴隶,连个合适的代理人都找不到。家里有土地,在凤凰乡周边种可可和咖啡,还有小部分试验田栽了橡胶树。
这些财产足够贝塔度过逍遥快活的下半生了。
但他并不这么想。
他给陈小伍和阿明先生要了两杯酒。
——是红酒,君子兰酒吧为数不多的存货。
这位拘谨的贵族老爷揉着手,在暖冬时节说出暖心的话。
“我很爱我的父亲,陈先生。”
陈小伍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不知道哪儿窜来的野猫,许是问着他身上的骚味了,猫儿仰躺在他怀里,露出肚皮。
贝塔接着说:“我们的关系很好,他今年六十一岁,身上有病,心脏的毛病。”
陈小伍点点头,表示理解。
阿明跟着捂上了嘴,深感不幸。
贝塔本来是一副盼望的,期待的表情,但谈到父亲时,都变成了愁眉苦脸的苛厉。
“陈先生!我不得不说明这件事!我有求于你!”
小伍不说话,阿明想妈妈。
贝塔往侍从的手中取来箱包,解释道:“从小,我的父亲就对我说,要学剑术,要学骑马,我十三岁那年,在马背上摔碎了一截肋骨,我的父亲使着铜锏打断了另一边的骨头,我差点死在庸医的手里,所以,我对你们医生,是抱有敬意的,绝不会谋害医生,更不会出卖医生。”
阿明想说点什么,但看陈小伍沉默不语的样子,又把心里话咽了回去。
贝塔将箱包放上酒桌。
“我不恨我的父亲,我爱他。他是为我好。一个骑不上马的男人,不能称为男人。一个贵族当不了骑士,那就不是贵族。如果没有父亲的毒打,我也不会拥有高贵的品格和优良的脾性。在我旧伤未愈,下床复健的时候,每当我看见马驹,都会吓得尿裤子,可是最后,我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我征服了我自己,这些全都仰仗我的父亲。”
陈小伍:“抱歉!我打断一下。”
贝塔危襟正坐,不苟言笑。
“陈先生,请说。”
陈小伍问:“你这箱子里,是钱?”
贝塔点头。
“没错!是钱。”
陈小伍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