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来到侯府几日,也大抵是适应了不少。
侯府之内每个人都是各司其职,作为京中世家大族,里面的规矩自然也不会少,虽然不用每天去请安,但她还是照例每天早起来学规矩。
丫鬟婆子每日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还不时会说上几句闲话,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这侯家大院里,人多,是非也多,稍微一不注意便会惹祸上身。
侯府的规矩也甚是严苛,南星只是个平民百姓,家中只是开医馆的,平日里与这些侯门大院攀不上什么关系,这是第一次进到这府中,都要谨言慎行,万事小心。
平日里她不爱出院门,喜欢待在自己院子里无事看看医,静下来时,半天不开口说话也是有的,整个人沉寂得可怕。
安排在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瞧见了她平日里样子,觉得她甚是能耐得住寂寞,一天到晚的不说话,不爱走动,就是院子都未见她出过几次,整天抬着个在房里看。
不过这也来得轻巧,她们手上的活也少了。
在南星还未进府之时,丫鬟就猜测,新进门的姨娘会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猜测会不会狐媚惑主,刁蛮任性惹是生非的,却不像是这个样子,跟个病鹌鹑一般。
对于秦颂的到来,南星没有觉得意外,只是别扭,毕竟那天晚上算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也就见过寥寥几次。
南星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市井传言,说他年纪轻轻,却手段了得,世人俗称铁面侯爷,地位堪比摄政王,辅佐年幼的皇帝。
再多的也就是他作为群臣之首,辅佐幼小的圣上,敢与太后争权夺势,为首一方,防止太后亲政,祸乱朝纲。
秦家世代忠良,到这一代也不例外,平日里在医馆也能听到很多人议论,若是太后权倾一方,这朝堂之上势必会引起大乱,幸亏秦侯爷在朝中压制太后的势力。
陛下刚刚登基,尚根基不稳,而秦颂手握兵权,身份尊贵,又是两朝的重臣,身份地位自然不必多说。
况且南星只是个普通人,一无显赫的家世,二无任何权利,她这样一个人在他面前微不足道,更不敢轻易得罪他。
在进侯府第一日,所以南星便在心里告诫自己,凡事须得忍着。
在侯府不要飞扬跋扈,谨记自己的身份,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这样方得长久,她便日日将这些话放在心里。
因此她来侯府这几日每日安分守己,不轻易得罪人,无论是府中的丫鬟还是贵人,还有秦颂。
在秦颂再次踏入这间屋子开始,她便开始谨小慎微,力求面面俱到。
她起身让位,等他在自己原先的座位上坐下,她才俯身行礼。
“侯爷万安,妾身给侯爷请安。”
礼节周到,无半分差错,就连行礼的姿势也是学习了很久,学得惟妙惟肖。
面前男人抬头,从她的身上掠过,眼神中是毫无避讳地打量,半晌,他才开口。
“你是叫……”
“回侯爷,妾身名唤南星。”她率先回答。
“南星。”
秦颂在心间轻唤这个名字,将每个字拆分开来,仔细琢磨,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来了几日,规矩学得也算好,行礼端正。
他抬起茶盏习惯性地刮去上面的茶沫,看似随意一问: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南星没想到他会仔细询问这名字的来历,父亲是大夫,她的名字也是父亲起的。
“回侯爷,妾身的父亲是一位大夫,“南星”是一味中药材的名字,所以为妾身取名为南星。”
秦颂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没想到是一个重中药名,他知道她家中是开医馆的,还知道他父亲进过大狱。
不过他不甚关心这些,她既然是方苁依纳进来的人,她也不会随便弄个人进来。
原本还想大抵也只是个清白人家的普通女子,便也对她的言谈举止不抱太高的期望,如今倒是觉得教养便是不赖,还识字懂礼。
“这倒是有趣。”
自请安那日见过她一面,之后他便忙于朝中之事,没来他这院子,她也没着人去请,他便冷落了她些日子。
今天突然想起,便想着来这院子转转。
他说完那句话后便久久没有开口,喝了几口茶之后便放下了茶盏。
他进来时便看见南星手里正拿着一本医,他进来之后她才放下。
秦颂随手拿起桌上的医,拿在手里随意地翻了几页,都是些草药绘本,药材的功效药性,他觉得甚是无趣,但还是开口问道:
“你喜欢看医?”
只不过是随口就一问,南星还是捕捉到他脸上兴致缺缺的样子,便有些迟疑,不过最后还是如实回答。
“是,妾身自小跟在父亲面前耳濡目染,自然就喜欢上了看医。”
秦颂将随手一放,问道:“一个女子读这么多医,有何用处?”
谁料这次南星倒是回答得很快,语气不似前几日那般小心翼翼,倒是显得干脆利落,让他忍不住抬头看她,听着她语气难得的坚定,仿佛这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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