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利军走后, 殷玉瑶坐在裴云圣床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你心事重重的,是想去参加军演?”
裴云圣不愿意在殷玉瑶面前说假话,十分坦白地点了点头:“这次各个农场参加拉练的知青也可以参加军演, 如果在军演中表现出色,那他们就有机会入伍。”
殷玉瑶明白,在这个年代入伍还是很让人推崇的,虽然很多知青现在习惯了在东北生活, 也愿意扎根在这里了,但是也有一部分想离开,而目前又有什么相应的政策。若是入伍当兵了,干的好以后在部队里也能博一博前程,干的不好过几年转业回家也能安排工作。即使选择留在农场不进部队, 有军演的履历未来农场选拔干部也会优先考虑的。
不过具体军演的内容殷玉瑶不懂,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朝阳农场的知青必须得由你和晏明熙带队吗?把他们合并到别的知青队伍里不行吗?”
“也能分到别的农场,但是和带队教官不熟悉还得磨合,甚至战场上也容易认错人,最重要的是人家肯定会把更多的机会留给自己农场的人。”裴云圣轻叹了口气:“这种演习他们知青本来就不如专业的士兵,出头机会就少,若是没有人带着他们,只怕更难了。”
殷玉瑶看着裴云圣:“有骨折的人上战场的先例吗?”
裴云圣捏了捏殷玉瑶的脸:“真打起仗来,战场上到处是缺胳膊断腿的, 连命都不是第一位的了, 谁还在乎这个了。”
殷玉瑶将他的手拍落, 鼓着脸说道:“我是说军演。”
“军演受伤也很正常。”裴云圣正色说道:“毕竟是模拟真实的战争。”
“可是你去有什么用呢?”殷玉瑶劝他也是劝自己:“你一条胳膊受伤, 跑也跑不快爬也爬不了,打枪都少一只手端枪,反而会拖后腿吧?”
裴云圣笑了, 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可我有头脑,我能指挥。至于体能方面你也不用担心,我即使一条胳膊不能动也不会亚于他们。”
殷玉瑶轻哼一声,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画画:“我担心不担心有什么用,你去不去又不是我决定的。”
裴云圣想去抱她,可手上还打着针。他抬头看看吊瓶里的药见底了,直接自己动手把针拔了,连手背的针眼都不按就过来了,从后面弯腰抱住殷玉瑶,贴着她的脸颊说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你别抱我。”殷玉瑶挣扎了一下,语气却软了下来:“门没锁,一会护士进来该看到了。”
裴云圣闻言直接把自己打过的吊瓶摘下来送到护士站去,免得她们再来,等回病房的时候干脆把房门一锁,这回谁都进不来了。
殷玉瑶见状气的直瞪眼:“大白天的锁门,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管他们。”裴云圣三步并两步过来,用好的那只手将殷玉瑶拽起来往自己怀里带,搂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玉瑶,我是真想去。”裴云圣亲了亲殷玉瑶的脸颊,恳求地看着她:“我保证不会受伤。”
殷玉瑶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轻飘飘地说道:“是啊,你都不用再受伤,只要你肩胛骨的骨头再错位一回,你就废了。”
“我只负责指挥,保证不冲锋在前,等我回来的时候估计胳膊肩胛骨都能痊愈了。”裴云圣用额头轻轻地碰了下殷玉瑶的前额说道:“我有分寸的,我还想娶你呢,我怎么舍得自己再受伤。我早都想好了,等我们新婚之夜,我要打横抱起你把你放在我们俩的婚床上,要是我不爱惜我这条胳膊,我到时候怎么抱你?”
“流氓。”殷玉瑶羞红了脸,挣扎着要站起来。
裴云圣扣着她的腰,眸色发深。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殷玉瑶更脸红了,连忙拍了他胸膛两下:“去吧去吧,不管你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胳膊再因此受伤,你以后甭想再见到我。”
“知道了。”裴云圣瞬间笑容灿烂,在殷玉瑶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又是这句话。”殷玉瑶嘟囔了一句,可是看着裴云圣阳光俊朗的模样心底情不自禁地软成了一片,军人的职业本来就带着危险性,谁也避免不了,自己既然接受了他也就等于默认了这份风险。
深吸了一口气,殷玉瑶从裴云圣的怀里站了起来,朝旁边的屋子努了努嘴:“趁着赵师长没走,你赶紧去找他吧。”
裴云圣站起来低头看了看,又坐了回去,讪笑道:“不着急,我等一会儿再去。”
殷玉瑶脸颊红红的,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拿起画笔,可是半天都画不进去,她忍不住朝裴云圣瞪了一眼:哼,男色什么的真讨厌!
赵利军来了,晏明熙可算又来了个聊天对象,喝了一缸子水润了润喉咙,把于燕秀的还给她,就开始和赵利军聊天了。从军训到拉练,到以前部队的事,那叫一个谈笑风生滔滔不绝啊,赵利军只嗯嗯的回应两声,再时不时地问一两个问题就能让晏明熙十分满足。
赵利军听着听着都纳闷了,和晏明熙聊天是个多容易的事啊,咋就和勤务兵聊不起来呢?赵利军忍不住往勤务兵那看了一眼,勤务兵立马站起来敬了个军礼:“师长!”
赵立军点了点头,心里明白了:“不怪晏明熙,确实聊不起来。”
晏明熙聊的来劲的时候,裴云圣过来了,赵利军一见他精神抖擞的模样就高兴:“云圣打完针了?过来一起说说话。”
“我是有话想和师长说。”裴云圣朝勤务兵和于燕秀看了一眼。
于燕秀立马会意地站了起来,把和本子收拾好:“今天阳光好,我楼下溜达溜达晒晒太阳去。”
路过勤务兵的时候见他不动,于燕秀拽了一把:“你也跟我一起走。”
勤务兵疑惑地看了看于燕秀,果断地摇了摇头:“我还得照顾晏营长呢。”
赵利军见状和蔼地吩咐了一句:“你先下去溜达溜达,一会儿我走了你再回来。”
有师长的命令,勤务兵立马站直敬了个军礼:“是!”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
于燕秀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真是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