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事,说得容易,做起却难!
“啪——啪——啪——”
田氏家族的地牢里,捆着一名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一脸冷漠,咬牙地承受对方的鞭打。
“田永,有本事就将苴打死。”青年男子赫然是田穰苴——岁月似乎格外青睐田穰苴:即便田穰苴快要步入中年,却仍旧看不出他有一丝垂老模样……不知情地,还以为他才二十出头,端得年轻,只在皱眉时,才稍露不符年龄的狠厉之色。
“行啊!行啊!翅膀硬了,是罢?……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送死么?”田永红着眼睛,几乎是妒忌地瞪着田穰苴:明明他们相差无几,他却比田穰苴老得快——今年,田永堪堪三十余岁,头发竟有些白了,乍一瞧去,说他四十都有人信!
“这些年,苴替田家做的事,够多了……怎地,还不满足么?”田穰苴冷冷地盯着田永,“欺骗、利用、暗杀……你们为了家族的利益,做过多少肮脏之事,还需苴逐个言明么?——识相的话,放了苴,苴亦保密,绝不向旁人提起。”
“你当我是傻的么?”田永冷笑不已,“既已知晓家族的这么多秘密,我会放心让你离开?——别做梦了!……一日你是田氏子弟,终身都别想离开!即使你真的离开,你舍得你家老母么?”
田永一字一句地说完,很满意地瞧见田穰苴的眼里划过一抹痛楚。
“接着抽!”田永将鞭子递给一名仆役。
那名仆役战战兢兢,似是不敢下手。
田永把眼一瞪,厉声地威胁一通,那名仆役方敢下了手去。
只是力道却不如田永,根本打不疼田穰苴!
“用力抽!”田永不满地发话,“抽得太轻,你没吃饱饭么?”
鞭子拍打的声音接二连三,就在田永期待田穰苴求饶之际,忽听狱外传来一声声焦急地呼唤:“苴儿,苴儿,你在哪里?……”
是母亲的声音。
田穰苴微微一怔。
那名仆役打个激灵,把鞭子扔开,吓得扑倒在地。
田永嫌弃地瞥了那名仆役一眼,又对田穰苴笑眯眯道:“怎样?要不要叫她进来?”
田穰苴一震,怒道:“不。”
“那……?”田永意有所指。
田穰苴闭上眼睛,一股脑儿道:“苴……愿意为本家……效命。”
“说大点声!”田永斜视田穰苴,满脸不快。
田穰苴抬高嗓音,大声道:“苴愿为本家效命——”
“这还差不多。”田永把手一挥,示意仆役打开田穰苴的铁镣。
那名仆役连忙爬起,赶紧松开田穰苴,自觉地站至一角。
田穰苴一言不发,调头就走,根本不顾身后的田永调侃道:“你这身狼狈,怎能去见你阿母?——不若换一身干净的衣裳罢?”
田穰苴理都没理,径直地跑出牢狱。
“苴儿,苴儿,你在哪里?”外面,是一名头发半白、眼神茫然的老妇寻人的情景。
此老妇赫然是田母——
一见田母,田穰苴深呼一口气,快速地走到她的前面。
可是,他们虽是母子,田母却似不认识田穰苴,一个劲儿地问道:“你见过苴儿吗?你见过苴儿吗?——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田穰苴扶住田母,低声道:“在这里。”
田母愣愣地抬头,仔细地端详田穰苴的脸庞,摇头道:“不,他不在这里。”
“他在家里等你。”田穰苴温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