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天气,显得略微炎热。
深秋中,便是极致繁华的皇宫也处处见黄叶枯枝,满目凄黄。
彼时,秋风正盛,云倾月坐在长幽殿前的石桌,兀自等候。
半个时辰前,宫中刑堂内,她脖子上那风声厉厉的刀刃并未落下,只因慕祁突来制止,阻了她脖断头落的惨剧。
慕祁搅了刑堂,打了宫奴,正待不好收场时,皇帝突然来了谕令,责令放了她云倾月,好生优待。
那位前来传谕令的太监,正是大太监余全,来时,他正满目惊恐与焦急,待见她相安无事,他才大松口气,瘫软的坐在地上擦着额头的冷汗,只道:“幸好幸好,没断头没断头。”
后来,她才知是南凌奕突然差人对凤澜帝后送了信笺,至于信笺上的内容,她无从得知,但见余全的反应及皇帝放她的态度,她便知晓那南凌奕定是在保她。
只不过,南凌奕的信笺未免来得太不及时,今日若非慕祁搅局,她云倾月怕是早已在断头铡刀下丧命。
周围风凉,枯枝摇曳,簌簌作响。
一枚黄叶落下,尖角掉入了云倾月面前的茶盏,立在一侧的婢女们脸色顿时一变,忙上前端走茶盏,急急的似要换一杯新的。
云倾月不动不言,神色凉
薄至极,精致倾绝的面容也不若常日里温和,反倒是冷气逼人,冷艳而又高贵,给人一种无端的距离与煞气。
正这时,不远处的小径深处有太监急急跑来。
云倾月抬眸一观,那太监正是前一刻她吩咐出去打探慕祁与百里褚言消息的太监。
说来,今日余全在刑堂宣旨留人后,便要差人恭敬的将她送回郡主府,只奈何她并未答应,仅是出口要见百里褚言,然而她却未料到余全说百里褚言在养心殿激怒了皇后,后果堪忧,慕祁一急,吩咐她去百里褚言的长幽殿等候,便独自迅速离开。
而今,她在这长幽殿等了许久,也不见慕祁与百里褚言归来,她心底终归是滑出了几许不祥,只道慕祁与百里褚言的处境定然不好。
“郡主。”片刻,那小径深处的太监已是急急的跑至她面前,慌张的跪了地。
云倾月眸色微沉,淡问:“可探到闲王与安钦侯世子的消息了?”
大抵是跑得太急,那太监喘息不定,焦急断续的道:“探到了。王爷因触怒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关在地牢了,郡王爷因方才大闹刑堂,打伤刑堂内的宫人,已被皇上罚跪在养心殿了,如今安钦侯爷也入了宫,在向皇上求情欲带郡王
爷出宫。”
云倾月眸色渐冷:“意思是安钦侯世子分身法术,无法救闲王?”
太监忙点头。
云倾月脸色骤然微变,当即起了身,太监忙问:“郡主这是要去哪儿?”
云倾月目光朝他落来,嗓音平静而又冷然:“领路,皇后寝宫。”
她虽自小生长在翼王府内,性子温尔雅,但却有郡主的贵然之态,而今再在面上带了些冷气,贵气与威仪并重,倒是令那太监惊了几下,浑然不敢冒犯。
皇后的寝宫院落,大气威仪,雕栏朱阁,精致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