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隔着帘子附和道:“云沁说得没错,本宫嗜甜,更爱吃崔娘子做的点心,若她要害我,不会蠢到给自己的点心里面下药。”
这句话却提醒了崔娘子,她立刻大声道:“就是因为娘娘不爱吃你做的点心,你才在我做的点心上动手脚!”
她这句话一下又把问题拉到了一开始。
云沁皱了下眉毛,没有立刻反驳,因为她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崔娘子有意把锅甩给她,是出在她确实有嫌疑,也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
再说下去,只会陷入自证陷阱,一直说车轱辘话。
见她不说话,崔娘子却像是抓住她什么把柄,大声道:“皇上,惠嫔娘娘!真的不是臣妇,就算臣妇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娘娘和龙胎啊!一定是她要陷害臣妇,请皇上明察啊!”
云沁依旧没开口,只是用审视目光看了崔娘子一眼。
虽然现在谁都有嫌疑,可如果是崔娘子动的手,为什么只在点心里下药,这一桌子早膳,可全都是出自她的手。
显然这事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这人知道自己最近在做点心,却不了解惠嫔根本就不会吃。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霍金池,突然开口道:“蒋院正,金钱草要用多少才算过量?”
蒋院正沉吟一瞬,道:“至少要把二两金钱草,熬成一碗……”他说到这,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自从搜出大包草药,他们就下意识认为这金钱草是熬成汤剂,加到点心里的,却忘了,一碗药加上水和面,不知道能做出多少点心来。
云沁听到这里,也立刻反应过来,看向蒋院正道:“蒋院正,娘娘的食量少,是断不可能吃下一碗金钱草的药量的。况且,这么浓的一碗药汁,全都揉进几块点心里,这还能入口吗?”
“对,确实不可能。”蒋院正点点头,冲霍金池拱手道:“皇上,请容臣再查验一遍。”
“好。”霍金池应了一声,眸光又落在云沁的身上,倒还算聪明。
没有等待太久,蒋院正就有了结论。
他恭声道:“皇上,臣重新察看了那极快点心,发现只有表面有金钱草的味道,说明这药不是揉进面里的。臣以为,是有精通制药的人,把大量金钱草用水蒸,蒸馏出精华。若是用此方法,只需几滴便能赶上一碗药的药效。”
“制酒的蒸馏之法?”霍金池问他。
“不错。”
云沁自然明白,这是最早的萃取技术。
“当真是处心积虑!”霍金池语气中隐含怒火。
蒋院正也是心惊,吸了一口气,才又道:“如此,那就不光是厨房的这些人有嫌疑,只要是接触过惠嫔娘娘饮食的人,皆有嫌疑。”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件事不会是一个宫女或者一个厨娘能做成的事情,一定有幕后指使者,毕竟这种药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接触到的。
殿中所有人也皆是一惊。
内殿的惠嫔也嘤嘤哭起来,口中喊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