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日子过得飞快。
自从去了大土堆,和土蛋他们玩起来以后,江小闲就更快乐了。
她现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都是在庄子里到处疯跑着玩。
现在那些男娃娃女娃娃们也胆子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还不等江小闲跑出去,就早早地来到院子外面探头探脑地看,等着她出去一起玩。
江小闲是玩疯了,可奶娘却愁死了,总是想着法儿地要拦着她,总是苦着脸劝她说这不合规矩。她是小姐,是主子,那些娃娃们是下人,是仆役,怎么能在一起玩呢?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可是不得了。
江小闲先还只是嘻嘻笑,转身就跑,可到最后被说多了,就摇着奶娘的手奶声奶气地撒娇,说爹爹也不常来,不会知道的,嬢嬢不告诉他,那他就以后也不会知道了。
说到这里,还又眼泪叭嚓的,说是她想爹爹了,爹爹自从那次走了以后就再没来过,是不是像娘一样去可远可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看她了?是不是不要她了?
奶娘最怕小姐说起夫人,一说就心软,又想着确实,老爷一直没过来,这都好几天了,小姐就是个小娃娃,这是真想了,她可不敢让小娃娃难受,那样她也哄不回来啊。得了,还是由着她吧,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闹病就行。
这么想通了,于是奶娘就再不管江小闲玩了。
没了奶娘的唠叨,江小闲就更是玩的开心。
她那几世里都是打小家庭条件就不好,每天还要读识字改变命运,小小年纪就没了童年,哪里像现在这样不用读识字,只玩就好啊,多自在!
江小闲不想当什么知达理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她只想这一辈子痛痛快快,快快乐乐地随着自己的性子过她的小日子。
就这样,没用几天,江小闲就把整个庄子都跑遍了。哪儿哪儿有什么,哪儿哪儿怎么玩,哪儿哪儿没意思,都被她弄得明明白白的。
而且,她还跟那些大的小的,半大不小的男娃女娃们都玩熟了。谁是谁也都一个不落的都记住了,也算是庄子里的一个小灵通了。
江小闲过的快活,庄子里的男娃女娃们也都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姐。
庄子里的孩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没什么心眼儿,只是纯粹的小孩子,江小闲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有时候江小闲说了一些他们从来没听过的话,他们还对她很崇拜,觉得她什么都懂,会说许多有意思的事儿,比家里的爹和娘都强,于是,很快的,江小闲说什么,他们就都听了,可听话了。
被这么多人崇拜,虽然只是小娃娃,可江小闲还是很得意。
于是,她有一天就跟奶娘说,想让奶娘给做一个斜布兜。
奶娘不知道什么是斜布兜,就问小姐做布兜干什么?布兜就布兜呗,怎么还是斜的呢?
江小闲就背着小手,挺着小身子笑,说嬢嬢知道吧?那些小孩儿现在都听她的话呢,那她就是老大了,老大就要给大家发东西,她要拿斜布兜装东西。
说着,江小闲就又比划小手,说就是四四方方的一个布兜兜,边角不要光秃秃的,还要弄出一条不一样颜色的边边来,然后再做几个步纽子扣上去,然后两面再缝上一条长长的袋子,她要斜背着。
就像这样这样。
江小闲边说,小手边比划着自己的小身子。
“嬢嬢,布带要这么长,不要太短也不要太长。”
奶娘是个针线高手,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个斜背着的布兜子嘛,不是像她以前做的那些挎着的,这个简单,就是个包裹,好做的很。
可是,她看着小姐比划着自己的小肚子靠下面一点,就觉着带子太长。
就劝江小闲说:“小姐,是不是太长了?拿东西不得劲。”
江小闲就嘟小嘴,不高兴说嬢嬢我不矮,我比四岁的花花还高呢,她才矮,而且,而且,那我也是老大,要给他们发东西。就要这么长,好看好看。
老大?
奶娘刚还没听出来,可现在听小姐一个劲儿老大老大的,就觉得怎么那么别扭,不好听,于是就哄江小闲,说,小姐往后可别那么说了,给他们发东西吃没什么,可小姐是女娃娃,是主子,又小,可不能给他们当老大。
江小闲听的咯咯笑,小身子前仰后合的,可还是使劲点头:嗯嗯嗯,不当不当,嬢嬢快给做吧,就要那么长,不要短的,难看。
奶娘不知道小姐怎么乐成这样,是她说错话了?
不过奶娘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可只要小姐答应了不当老大就行,而且她只是个下人,就是劝小姐也就是顺嘴说一句,现在小姐一说什么就是好看好看的,非要那么做,所以自己肯定拗不过。
于是,奶娘也就不多嘴了,而是连声说着好好好,做做做。还说这个不麻烦,她保证明儿下午就能让小姐背上。
江小闲一听这么快,还是手工的高定,一下就高兴地拍着小手跳起来。连忙又催奶娘赶快拿出布料来,她好选一块自己喜欢的颜色。
奶娘笑,说好,就又翻箱倒柜地找出布料来,花花绿绿地堆了半架床。
江小闲就小身子扎在布堆里挑来挑去。
最后,她挑中了一块灰色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