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还是年轻了些,宋浩的家底虽然厚,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邹直暗暗摇头,不聚财反而散财,红枫寨败落果然是有原因的啊! 见众人小声嘀咕议论,却无人反对,邹直思虑再三,一咬牙,高声道:“家主,我以为这么分配不妥。” “你有什么建议?” 被人驳斥,刘安并不生气,有人肯跟他讨论问题,这是好事。 邹直道:“可以分配土地,聚拢人心,但两成公粮太少。如果免除杂税,至少得收四成。” “此外,农户只能耕种分配到的土地,不能私有。一旦私有,家主就会失去对他们的控制,丧失巨量财富!” 刘安点头,邹直说的话有道理,然而他不能这么做,于是便说:“宋浩是地主,我不是。” “土地是百姓活命的根本,就该为天下百姓所有,而不是聚拢在少数地主手中。” “天道社内,众生平等。人人都不是地主,人人都是地主,分到土地,就要做土地的主人。” 这小子果然是要重新拉起“等贵贱,均贫富”的大旗吗? 邹直眼角直跳。 此前十几年间经历过钟相、杨幺两次轰轰烈烈的起义,结果是虎头蛇尾,被朝廷所灭。 如今苗头又起,不知是福是祸。 活了一把年纪也够了,且看他与前几波人有何不同吧。 “首领高义,是我私心太重了。”邹直拱手过顶,深施一礼。 “不必这样,你也是一片好心。” 这老管家这么快就改了称呼,倒是难得,看来也不是常人,刘安顿时高看了他几分。 “顾坛主,除了分配田地,凡是加入天道设的人家,每户发放五贯钱,可以用来购买稻种、农具、耕牛、牛犊。” “家中没有余粮的,也可以在天道社赊借,年内归还即可” 刘安陆续说了一些事项、细节,怕顾长生短时间记不住,也为后续管理提供模板依据,便当场找来笔墨,将分坛负责的主要事项一一列举,邹直传抄备份。 “梁统领,天道社总坛也是天道军驻地,护卫队和天道军日常训练就在这里进行,如果不够宽敞,就把演武场旁边的房屋拆除。” “十日之内,挑选一百人入军,军规参照岳家军。” “是!” 梁秋高声应着,心里既忐忑又兴奋。 “邹管家,酒庄、酒楼、米行、布铺等商业经营,依你看,有哪个掌柜统管比较合适?”土地征收不足,得靠营商来补。 一听问话,邹直赶紧回道:“首领莫以管家相称,如蒙不弃,老朽也愿入天道社,略尽绵薄之力。” 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这老管家也算识趣有见识,用他也未尝不可。 如此想着,刘安便道:“好,那就任你为天道社记官,协助天道军记官暂掌全社、全军钱粮。” “老朽领命!” 邹直拱手抱拳,神情肃穆,一瞬间仿佛年轻了数十岁。 “首领方才问商业经营人选,老朽以为现有掌柜都不合适,他们都是周然亲属心腹,无甚才能。” “老朽举荐‘问心’茶楼老板王治。” 迎着刘安的目光,邹直介绍道:“王老板年少时曾读过几年私塾,家道败落在商船做过佣工,米行、酒楼做过伙计,后来做货郎,短短八年就有了两间茶楼。” 家道败落还能翻身,没有几分本事在身是办不到的。 刘安点头,邹直随即差人去镇上茶楼将王治唤来。 不多时,一个年纪三十出头,中等身材的青年被带进大厅。 “小人王治,见过刘寨主。”王治拱手作揖,目光神采奕奕,无半点怯意。 看着他,刘安感觉有些怪异,“你认识我?” “半个月前,就在这里,小人有幸见过寨主风采。” 原来他半个月前参加了宋浩的宴会,难怪觉得有些眼熟。 “归义镇发生了什么,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我就不再多言。” “邹老举荐你为天道社经营酒楼、米行、布铺等商业,不知你可愿加入天道社?”刘安直言相问。 王治似乎早有思虑,立即回道:“寨主若能为小人杀一人,小人马上携家产投效寨主!”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不由有些吃惊,目光纷纷朝他投去,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能报,需要假他人之手? 刘安倒不觉得奇怪,邹直举荐时说王治家道败落,就隐有所觉,他必不是简单的商人。 “杀谁?若是恶名在外,天
道社迟早取他性命。” 刘安没有把话说得太满,毕竟任何人的私仇都比不得造反大业。 “黄佐。” 清清楚楚的两个字入耳,令顾长生等人大吃一惊。 黄佐是何许人也,岂能说杀就杀? 钟相起义时他在,杨幺起义时他在,岳飞率军平定洞庭湖他还在,并且现在他依然是洞庭湖地区五大民间势力之一的家主,万人依附,势力远在宋浩之上。 如此这般的一个人,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你可知道我小妹与他外甥已有婚约?”刘安皱眉。 “王蒙吗?”王治嗤笑道,“认贼作父的小人一个,寨主不会真要把妹妹下嫁给他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做不得小妹的主。” “寨主那日可不是这般说法!” 王治瞬间变脸,愤然道:“原以为寨主是少年英雄,原来也不过如此!” 刘安眉头一紧。 刚刚拿下归义镇,若被他一句话乱了军心、灭了士气,可就大大不妙。 于是当即回道:“我与那黄佐无私怨,但天道社反抗压迫,救苦救难,志在天下。任何人阻我,必将其碾碎,斩于刀下,莫说黄佐,便是那皇帝老儿也一样!” “寨主此话当真?”王治眼睛一亮,报仇有望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