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这次的案子我不想兄弟们继续办了。”
“为什么?”陈梁没有表现出激动,可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倒是更严重了。
计宇不是会随随便便放弃的人,他刚才说的,也是不想让兄弟们办,并没有说不办。
“你想自己一个人办?”
这次,计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说了另外一句颇为意外的结论:“齐超是个ga”举起手中夹着的烟,凑到嘴边狠狠地抽了一口,享受地缓缓吐出来。
他在家里不能抽烟,所以在局子里就抽得更为狠。特别是遇上烦心事的时候。
“下午我给刘记和吴扬那头打了个电话。”
计宇提到的这两个人陈梁都知道。一个是自治区的总记,另一个则是东二十四安保局和警察总局里头唯一的高级法医。一个欠了他们家头儿不少人情,而另一个跟他们家头儿臭味相投。
“怎么说?”
陈梁等着计宇后续的话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葛佬在三个月前发现自家儿子的性取向,差点把亲生儿子给做了。”
“闹那么凶?”
“恩。”
计宇将烟头用手掐灭,然后仍在地上。这个举动看得陈梁嘴角发抽,每次头儿心情恶劣的时候,就会搞这些自虐的小动作。
“吴扬那里问来的情况,那些被分尸的被害者,由于尸体破损严重,所以发现的时候内脏器官都是不全的。”
这回,陈梁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对上计宇的眼神,被对方严肃的表情搞得心里头发堵。
“玩女人,杀人,分尸,同性恋,器官不全。”这几个词连在一起,就是计宇想要说出的假设性结论:“齐超是个同性恋,他喜欢的不是女人。玩女人只是他的掩饰,真正要想做的是器官买卖。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想在葛佬面前挽回地位。”
器官买卖向来是黑市里最红火的交易之一。这个世界上需要器官去救人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出得起钱,却未必找的到货。而靠着器官买卖获得的收入,有时比贩一票毒更赚。
这也正解释了为什么那些受害者中会出现最后那名年仅十四岁的女孩。
器官买卖,要让客人来买货就必须让客人找到合适的货。
不过,齐超就算拿得到货,却未必能找到途径去销货。要查下去,这里头的水恐怕更深。
计宇本来也没想过让组员们真的去得罪葛佬,办齐超的案子他早想好了,最后动手去捉人的只会是自己一个人。但现在情况有变,他不得不考虑彻底让组员们撤手。
“哪里有难得住头儿的事?其他人我管不着,头儿如果连我都不让跟着开开眼界,那可就太不上道了。”
陈梁在此时笑呵呵地朝计宇递出一根烟,随后狗腿地将打上火的火机凑到计宇跟前。
计宇不客气地凑头点上烟,一手环过陈梁的肩膀与他勾肩搭背。梁子心底那些花花肠子,自己是知道的,不过也幸亏身边有这么个家伙,有时让计宇自己觉得真挺好的。
“走,头儿我请你吃南街头的凉拌粉去。”
“我靠,又是那家。头儿,你该不会是暗恋那家老爷子吧?”南街头的凉粉摊,风雨无阻天天摆摊。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瘸腿老爷子,据说子女都没了。他就靠着卖夜宵过日子。而每逢加班,他家头儿必定会去光顾。
“是啊,我暗恋郭爷不是一两天了。”计宇大方地接口,“瞧那又粗又滑又有嚼劲的口感,嘶——回味无穷啊!”
陈梁忍不住一个哆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真不愧是他的头儿,这话说得——够重口!
“瞧你今天辛苦的,别说我小气,多加个烤青竹鱼要不要?”
“得了,隔壁王叔家好吃的是烤梭子。”那青竹鱼分明是头儿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是他们大伙公认最不好吃的东西。谁让那青竹鱼刺多呢?他们这群男人,十个有八个被梗过。
“真不懂品味。”
“行,头儿这饭是你请,你爱怎么就怎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就晃荡到了楼下。离安保局不远的隔壁条街就是排挡区。两人在郭爷的粉面摊坐下,又点了邻摊王叔的几样小菜。喊上几瓶啤酒,也就舒坦的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