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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鬼谷

旁边的小白无常,表现得比李煜还要兴奋,小白的脸上绽放着热情的笑容。李煜终于有时间和小白无常深入交流了,啊!不,是友好交谈。深入交流的性别不对,李煜拒绝与小白深入交流。小白无常不知道自己来了鬼界多少年,他说自己在人间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他都不记得了。李煜猜测,他可能是主动忘记了一些记忆,这也是人类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又或者是一种高级别的PTSD。而且小白很可能在鬼域待了几百年,因为他说的很多词语非常生涩难懂,可能是古汉语发音,并不是普通话。所以小白难道是一个几百年的老鬼?来自于明清时代吗?或者是来自于更早的时代吗?

小白无常终于褪去了些许兴奋,有点找回来了正常的状态。他说别人都叫他江晓白,他也是鬼吏,不过他以前一直在做鬼殿周围的清扫工作。他只做了一次白无常,就是昨天带李煜的灵魂回到鬼殿。他以后就是李煜的助手,因为李煜是新鬼,而小白在鬼域可能住了上百年,鬼殿就是小白的家,他可以辅助李煜的工作。他说这是今天早上刚刚收到的指令。

李煜很是好奇,他问了鬼殿的情况,鬼谷的情况,还有奈何桥什么样子?有没有孟婆给鬼魂们煮汤喝?孟婆是个老奶奶吗?又或者孟婆是个绝色的女子?

这里面他最好奇的是孟婆,她真的不老不死、不投胎、不转世,癖好就是日复一日的煮汤吗?真的没有灵魂能逃过孟婆汤的洗涤吗?还有个问题就是,有没有可能孟婆是个既美丽又温柔的女孩子,所以大家都甘之若饴喝下美味的孟婆汤呢?

小白的回答是,鬼殿就是李煜见到的样子,鬼殿的周边还有很多其他的殿宇,需要不同的符咒去往不同的殿宇。

鬼域下辖十个殿,每个殿都有一个阎罗,也就是传说中的十殿阎罗。阎王是阴间的王,人死后要到阴间报到,接受阎王的审判,十殿阎罗分别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此十王分别居于地狱的十殿之上,因称此十殿阎王。

当然鬼域不只有十个阎王殿,还是有其他的部门,一个系统经过长时间的运转是有自己完善的管理体系和分支,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会日趋完善,又或者是日趋腐朽???纵观中国五千年的王朝发展更替体系,我们也只是站在了历代王朝先祖的肩膀上看世界,但是我们真的比夏商周的人高尚吗???

李煜刚刚去的鬼殿是转轮阎王的殿,如果从正门进去会有转轮这两个篆字的牌匾高悬于门上,李煜走的是小门,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牌匾。原则上是十个阎王殿各自为政,转轮阎王殿从其他九个阎王殿接收的二手鬼魂,接收到的鬼魂分两种,一种是在其他九个殿审判清楚了,需要去投胎转世的。另外一种则是疑难杂鬼,死因未明、怨气郁结、魂魄不全以及其他复杂情况的鬼鬼们。另外有其他情况的时候,转轮王也会派遣鬼吏前往人间拘人。

鬼谷则是阴森森广阔无边的地狱之谷,魂魄不全、枉死、怨气郁结,这些疑难杂鬼就滞留在鬼谷里。只有找齐全魂魄,查明死亡原因,死者怨气消散,魂魄才会有机会经过冥河即血河、见彼岸花开、走十里荆棘、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再次投胎转世。

听完了小白的介绍,夜色更加的浓郁,穿上小白带来的鬼吏制服,李煜和小白互相打量着,眼里都是欣赏和新奇。制服是黑色的,白色的银线在右胸口处勾勒出威风凛凛的獬豸头像。李煜的嘴角抽了抽,衣服漂亮,但是有个獬豸头像就不二吗?尤其是衣服上有个帽子,把黑色的帽子戴上,不就是西方街头那些身穿hdie的不良少年吗?小白耐心解释道,鬼界的十个殿,每个殿都有自己的标志,轮转殿的标志就是獬豸。

所以獬豸的傲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地位不同嘛!

李煜和小白走出门,关上了那半扇快要掉下去的宿舍门,李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家,孤零零的木板高出了低矮的院墙很多,后面是两间半塌的房子,这分明就是个坟!这是鬼界的纯狱风装修?等到没走几步远的路,看到了另一个破败的小院,小院里有棵半死不活的槐树,还有一间--- 喔,不,是半间快要坍塌的低矮房间,喔,不,是半间快要坍塌的低矮的窝棚。小白说他住在这里,难怪昨天小白看见李煜破败的小院时,他的丹凤眼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小白说办案的程序是,先去鬼谷审问、或者是去看看嫌疑鬼,因为有些鬼可能已经不能或者不愿意说话,又或者是不能沟通,也就不能够审问,所以只能是办案鬼差目测一下新鬼的状态,尽可能地收集新鬼的信息和线索,力争早日破案、结案。李煜突然之间有了帽子叔叔的使命感,那些伟岸的英姿飒爽的背影中有一个是自己,想到这里李煜就快要笑出声音了。谁能拒绝成为英雄的荣誉感和使命感呢?

小白带着李煜兜兜转转,在黑暗中走了大概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条河岸边,河水汹涌咆哮着且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红色,李煜放眼看了看对面有没有红色的彼岸花,有没有美丽的姑娘正站在彼岸花中央,幽幽滴露齿一笑呢?

很遗憾,彼岸花没有、姑娘也没有,露齿一笑是有的,是红色河水上摇船的老爷爷,李煜清楚的看见,爷爷少了三颗牙,上面一颗牙,下面两颗牙。小白对老爷爷展开了手掌,他的掌心有一个发着银色光芒的印章,老爷爷看过印章后,用那乌黑发亮的船桨,费力地把小舟吱呀吱呀的摇往对岸。李煜很想去帮忙摇船,可是又担心自己给爷爷添乱,所以只是静静地坐着。

等到达对岸的时候,李煜觉得十分侥幸,因为他看见红色的河水中,隐隐的有无数双手伸向船沿,老爷爷正用手中的船桨左右突击,船桨所到之处,无数只白色枯骨的手四散逃窜。李煜暗自琢磨,如果没有老爷爷手中的双桨,是不是他和小白也会成为河水中舞动的白色枯骨?

小白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不知道是他观察力差,没有发现河水中的枯骨?还是他无所畏惧,有自保的法门?

小白已经惬意的站在河边远眺,像是远足的大学生在欣赏丛林浸染的风光,李煜望过去,看见了一个高大的牌楼,整个楼体熠熠生辉,散发出青灰色的光,这就是传说中的鬼谷吗?

小白原地画了个符咒,又拉着李煜和他一起围绕着符咒沿着顺时针和逆时针方向各转了三圈,小白和李煜已经出现在青灰色的牌楼前,上面有个牌匾写着“鬼谷”两个篆字。

小白上前扣了三下青铜色的大门,又拿出银色印章在左下角的一个门钉上盖了一下,青铜门哐咚咚的震耳欲聋的声音缓慢打开。

门开了里面和外面一样的黑暗,虽然李煜似乎已经得到了在鬼界视物的隐藏技能,可是他依然看不见门里面的事物,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屏障?

小白小心翼翼的跨进了门槛,李煜紧随其后步步紧跟,没办法,地方不熟、没有关系、初来乍到,谨慎肯定是没有错的。

堪堪走了三步,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小吏,只见小吏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左右侧腰间各有一把长刀,圆柱形的一顶帽子镶嵌着白边,黑白配真亮丽,李煜心中暗自吐槽到,大概阴间审美,黑白色就是世间最美的。

小白和劲装鬼差似乎核对好了接头暗号,劲装鬼差验证了小白手腕处的标记,还有银色的印鉴,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劲装鬼差跺了一下脚自行原地消失了。李煜张大了嘴巴,他很是错愕,这原地消失的本领很是可爱,希望有机会学习一下,嗯,放在自己的心愿清单上。不知道圣诞节的时候会不会有老爷爷,坐着驯鹿来送给他心愿礼物啊?

小白轻车熟路在劲装鬼差消失的地方向一个斜斜的方位走了九步,原地跺了三下脚,哐当一声,一个一米宽的向黑暗的下方无限延伸的楼梯出现了。

李煜又默默地给鬼域的设计师点了个赞,如果有机会他很想认识一下这个鬼才设计师,他最好能够给自己设计一个豪华版超级至尊别墅,让人间的遗憾在鬼域补齐,点亮李煜在鬼域的最美幸福生活!李煜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心情愉悦!

乐观的人在谷底也能看见谷顶的一点点光亮,悲观的人站在高峰却只能看见万丈悬崖,人的境遇和心境不取决于位置,而是取决于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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