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阅卷官忙回身翻找,没过片刻,便将杨瓒的卷子找了出来。
之所以这般容易,和杨瓒勤练台阁体不无关系。
接过试卷,韩笑了笑,问道:“这份策论是中上?”
“回司徒,此篇策论行拙朴,初读不会令人眼前一亮,细品之下,实是持之有故,言之有物。不为上上等,也可为中上。”
韩没说话,直接将卷子递给马升。果然,看到规整熟悉的台阁体,马尚崩不住乐了。
几名阅卷官满头雾水,更是不解。
“尔等可知,做出这篇策论的贡士年约几何?”
猜年龄?
“观其行,应已是而立之年。”
“再猜。”
“不惑之年?”
总不可能是半百耳顺吧?
春闱贡士也没这么大年龄的。
“不及弱冠。”
什么?!
风过烛火,焰心跳动,室内一片寂静。
八名阅卷官瞠目结舌,皆风中凌乱,步调很是统一。
见状,韩也笑了。
“今上求贤若渴,这样的良才美玉,自不好在我等这里埋没。”
话一出口,众人便知晓韩尚的打算。
心下思量一番,都没提出异议。
年不及弱冠便有这份沉稳,早生几十年,当可同杨大学士分庭抗礼。
既然两位尚达成一致,都有举荐此人的意思,他们又何必讨人嫌?
再者言,复试策论呈送天子御览,本就是特例,多一份少一份实无大碍。谁又能鸡蛋里挑骨头,非要辩出个五四三二一来。
“如此良才,自当举荐。”
几人颔首,笑容里都带着意会。
马升和韩也不避人,大方将几份策论收起,唤来一名小黄门,将诸事安置妥当,当夜便歇在值房。
次日,弘治帝难得上了早朝。
朝议之后,三名阁老和六部尚齐聚奉天殿西暖阁,和天子一同观览呈上的几篇策论。
谢丕和顾九如的最为出彩,第三个被天子夸赞的却不是董王已,而是闫璟。其后,崔铣等人的策论均被一一评鉴,言辞深刻者多得赞誉。
翻到杨瓒的章,弘治帝微微皱眉。
不是说不好,而是比起之前几篇,的确有些差距。
“马爱卿。”
“臣在。”
弘治帝拿起杨瓒的章,明显在问,这篇策论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此乃春闱第五十九名,保安州明经杨瓒所做。”
“哦。”
弘治帝点点头,继续向下看,眉头仍是未松。
行平稳,有些观点不错,字也不错,可左看右看,实在没有哪里出奇。
“此篇策论……”
看到末尾,弘治帝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评鉴。
论理,章写得不错,算是中上。但比起之前几人,实是差了一个段数。就好像白面包子和黑面馒头的对比,都能吃,味道却着实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