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这位名唤晏非的老人竟是跟随大司马之人,众人不由地瞅向田穰苴,面露一丝古怪的神色:咦~你明明不是曾有任职过大司马么?——怎地不自称“跟随苴”,而却是“跟随大司马”呢?
也对,从未听过田穰苴自称大司马,估计是自觉难以启齿罢?……大司马,诸国专司武职最高长官的称呼——换谁从大司马之高位跌落,都会一蹶不振而爬不起来罢?
但是,田穰苴却不!
在沉寂几十年后,田穰苴又率兵击退吴国水军,尔后迎娶齐王庶女——
但又被贬为了平民!
第二次从巅峰途中摔跤,齐人多觉田穰苴会心灰意冷,但瞧田穰苴,神情坦然,嘴角含笑,竟没厌世,也算奇迹……
并且,当田穰苴携手吕邗姜准备暂居晏村时,竟又巧遇曾经的同僚!
更神奇的是,这个同僚还记得他,竟还替他打抱不平!
好兆头啊!
吕瑞姜和田恒分别暗地望了望晏非,又瞄了瞄田穰苴,不约而同地心想:刚来村落,便遇熟友,以后生活方面,想必无忧罢?
吕瑞姜更是兴奋地小脸通红,心道:不愧是田穰苴,果然厉害——刚刚落魄,就有小弟送上门来……主角光环果然强大!
看来,她是抱对了大腿!
想到这里,吕瑞姜对公子黔的一举一动嗤之以鼻:是时候提点一下自家的傻哥哥了……和主角对着干,通常都没好下场!
“……你在笑甚么?”田恒无意地瞥了一眼吕瑞姜,就见她的表情好生精彩: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一会儿恼,一会儿静。
田恒问得好不突兀,使得大家都在看她。
吕瑞姜打个激灵,顺口就问:“晏非……是谁啊?”
田穰苴不赞同地看着吕瑞姜,不客气道:“当初苴离开之时,晏非为‘军将’,你应该称呼他为‘晏将军’才对!”
吕瑞姜缩了缩脖子,刚想改口,便听晏非挥了挥手,好脾气道:“老朽也已是一个平民,哪里还敢称作‘将军’——大司马勿要捉弄老朽了。”
田穰苴微微一笑,亦道:“刚好,苴也沦为平民,还请晏老莫唤苴为‘大司马’了,苴可承受不起。”
晏非眨了眨眼,思量片刻,痛痛快快地应道:“也罢,老朽虚长你几十岁,让容老朽唤你田老弟,可好?”
吕瑞姜插话道:“这里还有一‘只’姓田的,你是想叫谁啊?”
田恒无奈道:“恒怎么成‘只’了?”
吕瑞姜斜视田恒,回道:“为了区别,方便辨认。”
田恒无语。
吕邗姜噗嗤一笑,笑道:“晏老,您唤夫君为‘苴老弟’罢。”
夫君?
晏非方才看向吕邗姜,上上下下地打量吕邗姜,咦道:“你是……?”
“妾……”还未说出“身”字,吕邗姜便被田穰苴孩子气地一瞥——微红了脸,吕邗姜连忙地改口道:“……邗姜乃是‘苴老弟’的内人。”
“内人?”晏非愕然转头,转向田穰苴,“苴老弟,多年不见,你居然成亲了?”
田穰苴眼皮跳了一跳:嗯?他成亲很奇怪么?
“如你所说,数年过去,苴难道不该成亲么?”田穰苴好笑地反问。
“说得有理。”晏非挠了挠头,点了点头,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吕邗姜说,“这小子,家中无父无母,自小孤苦无依,老朽本以为他这辈子娶不到妻子了,不想……也罢,能娶是件好事,祝愿你们早些生个大胖小子。”
吕邗姜囧道:“谢谢?”
田穰苴则开心地搂住吕邗姜,宣布道:“内人早有身孕,但才两个多月。”
晏非两眼一亮,喜道:“那可得好好地养着身子——才两个月多,最易滑……咳,咳,你小子,不会照顾你妻子么?记着,以后不准让她太累!”
吧啦吧啦,晏非干脆地兼职婆婆,竟向吕邗姜传授一些有关怀孕生子之事,把吕邗姜听得耳朵都红了三次还不止——
期间,为免尴尬,吕邗姜还特意地提醒晏非不要说得太露骨。
岂料,晏非不但没反应过来吕邗姜的隐晦暗示,反而大大咧咧道:“无妨!老朽都经历过,绝对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