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回到知青点,把钱拿出来一部分,一人五十,其余自己留着。 王建国等人震惊得无话可说,五十,是不是太多了些? 他们什么都没做,纯粹捡便宜。 沈黎见他们犹豫,笑着道:“拿着吧,你们要是用不到,就给家人寄回去。理由你们自己想,不要说昨晚的事。新知青要来了,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事。” 王建国几个帮过自己,沈黎知道他们的人品,其余人沈黎瞧不上。 日后当熟悉的陌生人相处。 王建国几人也知道情况,见沈黎大方,也不矫情,收了钱道了谢,放好回来吃了饭。 饭后出去上工,和平日没什么两样。 兰芝婶来找沈黎,沈黎趁机把图纸给兰芝婶。 “图纸不急,我找你是因为别的事。”兰芝放下篮子,掀开帕子,里面是几个包子,“我早上做的,猪肉酸菜馅儿的,可香了,就拿来几个让沈知青尝尝。” 沈黎没有推辞,把包子拿出来,放了一盒桃酥进去。 她不喜占人便宜,人情世故,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兰芝不好意思,让沈黎拿回去,说东西太贵,她不能要。 沈黎道:“您要是不要桃酥,就把包子带回去。桃酥再贵重,也不及婶子的心意。” 这话让人舒服,兰芝不再推辞,说了来意:“钱桂芳受伤了,现在在床上躺着呢,要不是李飞那孩子哭,我们还不知道呢。” “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沈黎问。 以前她看不上钱桂芳,这人傲气,掐尖要强,仗着是大队长的儿媳妇,没少和人吵架。 她有些仗势欺人,这样的人,沈黎瞧不上。 “被李树打了,鼻青脸肿,肚子上、背上都是淤青。”刘兰芝去看了,只看了一眼,没敢再看,怕忍不住落泪。 李树下手够狠,把自己媳妇打成那样。 沈黎不想管:“您让胜利叔去看看,我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劝也劝不了。” 刘兰芝想起她和李家的仇,叹息一声:“我那口子去了,钱桂芳就是要离婚,李树就是不同意,钱桂芳娘家也不好惹,你就当没听见吧。我走了,不用送。” 沈黎说不管,就是不管,地里活不多,她背着背篓上山转转,想采一些药草回来。 赵晓雅要跟着,沈黎同意,告诉她:“到了山上别乱跑,我采一些草药就回来。” “嗯。”赵晓雅想去挖一些野菜,回来好给沈黎做吃的。 两人去了山上,午饭前回来,还没到知青点,遇到了顾卫东。 顾卫东手里提着篮子,这是要给沈黎送东西。 沈黎问:“你提的什么?” 顾卫东:“奶奶做的饺子,里面有猪油渣,很好吃,奶奶让我送来给沈姐姐吃。” 沈黎接过篮子,拿出饺子,放了一罐麦乳精进去,把篮子递给顾卫东,见顾卫东要拒绝,沈黎笑着道:“我收了饺子,你要收下麦乳精。” 顾卫东嗯了一声,犹豫片刻,道:“沈姐姐,李飞爸妈要离婚,你不去看看。” 沈姐姐毕竟是大队长,要是不管,别人该说姐姐无情了。 沈黎:“那是他们自家的事,我管不着,就算我管了,也落不了好。”转身回屋,把草药晾上,“对了,你奶的腿还疼吗,我踩了一些草药,做好药膏给顾奶奶送去。” 顾卫东欣喜,答应一声离开。 赵晓雅出来,帮着沈黎晒草药:“村里人的事你少管,你管好了,他们不念着你的好,要是不如意,肯定怨你,你是大队长,只要能帮村里挣钱,没人敢小看你。” “我知道。” 一天后,沈黎听说钱桂芳被送到了医院,娘家哥嫂齐出动,把李树打了一顿,离婚成功。 两个孩子跟钱桂芳。 娘家出钱,在洪山大队给她盖两间屋子,让他们娘仨住。 刘红梅忍不住羡慕:“她娘家对她不错。” 要是自己离婚,娘家别说出头,肯定让她忍着,能过一天算一天。 沈黎看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努力攒钱,回城后买个房子,住自己的房子,心里更舒坦,还不用欠人情。” 刘红梅笑了:“你说得对。” 她以后就跟着沈黎,肯定能赚到钱。她有个这个自信。 孟琳琳想起了自家嫂子,也同意沈黎的话。 王芳也开始默默存钱,回城后就买个房子,
自己住,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 燕京,华国首都。 程元谨下了火车,直接去母亲程景初的住处。 他母亲身体不好,家里请了保姆,对外说是远房亲戚。 程元谨回到家,不见程景初,只有保姆徐嫂在。 “徐姨,我妈呢。”程元谨放下包,左右环顾一圈,没看见到程景初。 徐嫂见程元谨回来,又惊又喜,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景初姐出去散步了,她听医生的话,每天都出去走走。”看了看表,“这个点该回来了。” 程景初去散步的地方没几个,程元谨知道:“我去找找。”撂下这句话离开。 他找了两个地方,没见到人,问了周围邻居才知,他妈遇见了熟人,和那人说话呢。 程元谨狐疑,问:“您知道和我妈说话的是谁吗?” 邻居摇头:“没见过,齐耳短发,后面有些微卷,穿着皮鞋,一身正装,看着像领导,还拿着一个皮包,很年轻,也挺漂亮的。” 就因为没见过,她多看了两眼。 程元谨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道谢后,直接朝邻居指的方向而去。 走了百十米,他看见了他妈程景初,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口内喊着:“我的卉卉,我的卉卉。” 只一句话,程元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蹲下搂住程景初,安慰道:“妈,儿子回来了,咱们回家。” 程景初似乎没听见,一个劲儿念叨着卉卉。 程元谨眼眶通红,小声劝慰:“妈,我是小谨,我回来了,咱们回家,有什么事回家说。” 程景初缓缓抬头,看向程元谨,满脸悲切:“我要找卉卉,小谨,咱们去找你妹妹。你告诉妈妈,你妹妹没有死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是不是那个女人?”要是可以,程元谨想崩了那女人。 程景初摇头,一个劲儿要找女儿。 程元谨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哄回家。 到了家,程元谨让徐嫂拿药,他妈又犯病了。 徐嫂不敢耽搁,忙去程景初的房间找药,拿出来喂程景初吃下,看着程景初睡下,才问程元谨:“到底怎么回事,景初姐咋变成这副样子了。不就是散个步,要知道她出事,我就跟着了。” 平日她不跟着,在家打扫卫生做饭。 程景初也不让她跟着,怕别人说他们家用保姆,会惹来闲话,被有心人利用。 “不是你的错,那个女人来了,说了妹妹的事。”程元谨咬牙,眼里带着恨意。 徐嫂从没见过这样的程元谨,小声问:“卉卉怎么了?” 程景初离婚后,一直是她在照顾,她是看着卉卉长大的,那是一个乖巧懂事,又敏感的孩子。 程元谨哽咽:“妹妹,妹妹去了。” 徐嫂不敢置信,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不是下乡了,人怎么突然没了。” “我妈吃了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去就回。”程元谨转身欲走。 徐嫂拉住他的衣袖:“小谨,你别冲动,她,她是你爸的媳妇。你爸爸对她言听计从,你可不能做傻事。” 程元谨掰开徐嫂的手:“徐姨放心,我有分寸。” 他们欺人太甚,知道自己不在家,故意刺激母亲,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徐嫂了解程元谨,也知道劝不住,只能任由程元谨出去。 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拿起电话,给程景初的大儿子赵昀打电话,告诉他,程元谨回来了,程景初犯病,因为知道了卉卉去世的消息。 赵昀在部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是军区正团,他所在的部队是特种部队,级别比同级高一些,有人说,赵昀三十岁能升到副旅。 听到弟弟回来,赵昀高兴,后面听到母亲犯病,妹妹去世,半晌没反应过来,放下电话,对身边的警卫员道:“家里出了事,我回去一趟,你去给旅长说一声。” 小王见赵昀神色不对劲,答应一声,去了隔壁办公室,又去找赵昀。 程元谨去了军区大院,门口警卫员认识他,并未阻拦,直接放人进去。 赵司令家是独门独栋的小楼,家里有保姆,秦美兰回到家,告诉保姆,要是程元谨过来,就说家里没人,让他赶紧离开。 保姆不知秦美兰做的事,笑着答应一声,去厨房做饭。 程元谨进了院子,大喊一声:“秦美兰,你给我滚出来。” 保姆听见程元谨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切菜
的刀差点切手上:“这声音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觉得要出大事,也拿不定主意,想起秦美兰要给程元谨介绍对象的事,这是秦美兰得罪了程元谨。 程元谨没听见声音,又喊了一声:“秦美兰,别当缩头乌龟,你敢做不敢承认吗,赶紧滚出来,别让我把揪出来。” 保姆见状,忙出来解释说:“家里没人,都去上班了。” 程元谨不信,要上楼找秦美兰。 保姆拦住程元谨:“你不能上楼,我说了,家里没人,你不能随意闯进来,司令回来,该不高兴了。” 程元谨看她一眼,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拨通几个号码,电话接通直接说:“我在你家,秦美兰气昏了我妈,现在躲着不敢见我,我把你家拆了,你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