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笙只感觉心口像是被重重地打了一下,比皮肉受伤更让人痛苦。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冤枉她,只要秦九州站在她身边,她就能感到温暖和欣慰。
可是这个她寄托希望的男人居然也不相信她。
夏安笙长长地叹息了一口,低声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等奶奶醒来吧,她会替我作证。”
医生推门走了出来,摇头又叹气:“原本从二楼坠落,伤势就不容乐观了,更何况老太太还上了年纪,头部还被重物重创,一看这凶手就是下了死手的,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现在已经陷入昏迷,这里是海边,医疗设备也远远不如在大医院里。加上老太太现在伤势严重,想要轻易转移到大医院里也不太可行。”
秦妄紧蹙眉头,看向夏安笙眼底的怨愤又多了几分,他着急问道:“医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能静观其变,”医生的声音有些不自信,“只能看二十四小时内老太太的身体对于药物有没有排他性了。如果她恢复得还不错,明天能清醒过来,我们就可以接受下一流程的治疗。”
“如果病情恶化,那就……”
医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邹青忍不住啜泣道:“老太太这么好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不就是以怨报德吗,万一老太太一直醒不过来,那凶手岂不是这辈子也抓不住了?”
她边哭,边偷偷撩眼看向旁边人的反应。
一语既出,秦妄的怒火更大了:“夏安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秦家的公敌。我知道奶奶对你有偏见,你一直仗着她的宠爱胡作非为。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等奶奶醒了,我要让她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处置你的!”
夏安笙缓缓起身,擦拭着唇角的鲜血。
她浑身虚弱无力,周围的人无一不避之不及,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
夏安笙冷嗤一声:“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伤害奶奶的凶手,那个人最好自己主动站出来,不然……”
秦九州黑眸微眯,眼神变得探究玩味起来:“既然安笙是嫌疑人,对于奶奶的事情上,我坚决不会偏私。从现在开始,把安笙关在房间内,让她反思过错,等到奶奶清醒指认真正凶手以后再把她放出来。”
“你想得还真美,”秦妄上前一步,制止道,“不管怎样,这女人好歹是你的妻子,你如果想要避嫌,就应该把这毒妇交给我。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
偏私,偷偷把她放了?”
秦九州盯着他,神色阴而戒备,目光冰冷如薄刃:“我从来不会言而无信,受伤的人可是我的亲奶奶,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偏袒凶手,我会秉公处理的。”
秦妄阴森一笑,步步逼近:“那可不一定,你连这样的丑八怪都能忍受,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她蛊惑了,神志不清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夏安笙毫无所动,眼里不带一丝情绪,“既然大家都怀疑我,你们可以商量好了把我关起来,在奶奶清醒以前我绝对不会出来。”
“当然,这个邹青也有嫌疑,我只有一个请求,把这个女人和我关在一起。不然奶奶能不能安全醒来,我也没有办法保证。”
邹青吓得浑身颤抖,连声音听起来都断断续续:“你……你说什么,我有什么嫌疑。夏安笙,你……你不能因为和我有仇就把我也推出来啊,我和奶奶无冤无仇的,她甚至都不想看见我,又怎么可能让我亲近她呢?”
“她伤得这么严重,一看就是被熟悉的人推下去的,没有丝毫防备。你可不能做了坏事,什么都甩锅给我。”
夏安笙冷冷地望向她,不再掩饰心中的鄙夷:“奶奶很厌弃你,不想让你留在九州身
边蛊惑他,还给了你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有达到她的要求,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靠近九州一步。”
“这就是你伤害她的理由,可是我,奶奶对我这么好,我根本就没有动机。如果我要被关起来,那你更要被关起来。不然我担心奶奶会被你再次伤害。”
“你……你简直就是在血口喷人,”邹青哭得眼睛都红肿了,步步后退,求助似的看着秦九州道,“九州哥,你认识我们这么多年了,了解我哥的为人,更了解我的。我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不敢伤害,更何况伤害人,这还是你最亲近的奶奶。你是相信我的,对吧?”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地沉浸中,老太太受伤,大家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秦九州,等待着他最后的定夺。
秦九州那双凌厉的目光扫视而过,犹如刀锋横扫:“这样吧,安笙关起来,邹青依然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我会安排我最亲近的保镖看护奶奶,保证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她。”
“等奶奶醒过来,就真相大白了。”
夏安笙眸光一掠,眼底有些黯然,她咬唇道:“我问心无愧,等我出来以后,你们诬陷我的人都要跪着向我道歉。”
秦妄掩嘴而乐,带着
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鄙夷地看向夏安笙:“安就对不住了,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在奶奶清醒以前,你就老实待在里面吧。”
夏安笙深吸了一口气,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她再次重申道:“我可以被关进去,但是你们务必要看好邹青。不要被她人畜无害的面容欺骗了,她很可能才是伤害奶奶的罪魁祸首。”
秦妄得寸进尺,在夏安笙后背狠狠地踹了一脚:“你就自求多福吧,外面有我看守着,谁都动不了手脚。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安笙临走之前,还看了看秦九州的表情。
只见他闭着眼睛,清贵淡漠,一句话都没有说。
夏安笙被推搡着朝地下室走去,她倔强转身,狠狠剜了秦妄一眼:“你不要动,我自己会走。”
秦妄一如既往地腹黑毒蛇:“我看你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老实在里面待着吧。”
还没有走到最下面,夏安笙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伴随着老鼠吱吱呀呀的狂欢。
楼梯上甚至还因为潮湿长满了苔藓,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差点儿要滑下去。
她刚准备开口,秦妄又是坏笑着一记飞踹:“夏安笙,你就等着死在里面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