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被吓了一跳：“你……”
“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吗？”向澜不松手，自己都没注意力气的增大，“既然没打算和我永远在一起，为什么当初要救我？让我死在那片湖里不好吗？”
0手腕被攥红了一片，忍不住轻轻蹙眉。
“带我一起吧，”向澜放缓了声音，“求求你。”
0觉得有点为难。
按照规矩，圣子甚至不能和民众进行过多接触，他已经违反了皇室对他的要求。
现在把向澜带回去，真的可以吗？
“我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0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捏着有些痛的手腕，“我们沿途走过好几个城池，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在那里留下来就好了。”
向澜往常含着笑意的眼神彻底冰冷了下来。
他没办法接受和0就这样分道扬镳。
他现在不够强，没有拿到魔王的位子，可就算是拿到了呢？对方是圣子，除了现在，将来的任何一次重逢都难免陷入兵戎相见的境地。
至少……让他在找到长兄之前，能和0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
向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也许是魔族的天性使然，也许是什么更复杂的情感。
“我没有地方可去。”向澜半晌说，“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继续去投湖。”
闻言，0瞬间有些着急：“你冷静一点！”
“不。”向澜垂下眸，“你让我和你一起。”
“我——”0被噎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对话！
夜色之下，向澜低低咳嗽了两声。
“……”0没有再怼回去。
他忽然想起，向澜是因为母亲去世了才跟着他的。
是自己救了向澜，向澜难免会有一点依赖性。
他作为圣子，不能如此残忍地赶走一个无家可归的大陆人类。
要不……就带回皇城，在皇城为向澜安排一份工作吧。
良久，0终于开口。
他妥协了：“你和我一起回去……也可以。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向澜转眸，看向黑帽黑纱中隐藏着的纤细美人。
0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我骗了你，我其实不是平民，我是皇室的圣子。”
向澜：“喔。”
？
这是什么反应？？？
0不禁转过头看他，“你不惊讶吗？”
“好厉害哦。”向澜补充道。
他看向0，眼尾又漾起了笑意：“我早就猜出来了。”
“浅色的眼睛，不小心说出母后两个字，一路上都在打听圣子的消息——”向澜说着，轻轻抬手，掀掉了0在他面前从未掀起过的帽子。
如瀑般的银白色柔顺长发在月色下骤然散开，带着银光倾泻在了0肩上，向下垂至腰际，发尾随着风而轻缓摇动。
那一瞬间，仿佛神灵降世。
向澜看愣了两秒才缓过神，轻声说出了剩下的话：“谁都能看出你的身份吧，笨蛋圣子。”
0一下子热了脸，慌乱地去抢帽子，抢过来后头发却藏不了那么好了。
他摘下面纱，吹开落到眼前的碎发，有点无措：“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向澜笑了，没有回答。
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他觉得，很可爱。
极力掩饰自己身份的样子很可爱，说错话后慌乱找补的样子很可爱，每种反应，每个动作，都可爱。
如果戳破了，就看不到这副样子了。
而且，被认出圣子身份的0，应该不会再用现在这副放松自然的样子对待他了。
他不想失去这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