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力气不小,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避嫌”两个字已经深深刻进了DNA里。
推完祁宴之后,她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听到对方轻轻的闷哼声,不禁头皮一麻,试探道:“四哥,你没事吧?”
完蛋,别给人撞哪儿了。
好半天,她才听到祁宴之的声音,“没事。”
语气稍显无奈。
“没事就好。”温宁松了口气,也不敢乱跑了,索性就地坐下,被单往脸上一蒙,“四哥,你不用管我,我就在地上睡了,晚安啊。”
这会儿是真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黑暗中,男人坐在床边,单手懒懒散散地撑着床沿,另一只手轻轻拍床,嗓音低哑到极致,“你过来睡。”
明明只是极其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困到极致的温宁一下子浮想联翩,心跳加速,想也不想地回绝,“不行,这不合适!”
开玩笑,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共睡一张床,气血方刚的,哪能呢?
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眼睛似乎能稍微适应黑暗了,温宁眨了眨眼,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似乎看到祁宴之扯了下领带,脑瓜子顿时嗡嗡的,有点乱。
她听到他问:“难道,你不想睡床?”
当然想!
床多软,地板多硬,傻子都想睡床。
但如果是和他一起,那就别想了。
于是,她嘿嘿一笑,“这是您和嫂子的床,我一点都不想睡!”
“我的意思是……”
“四哥,时间真的已经很晚了,晚安啦。”
温宁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选择闭麦。
没一会儿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祁宴之扯领带的动作一顿,望着地上缩成球的那一团,忍不住翘起唇角,摇了摇头。
起身,他走了两步,最终在温宁面前弯下腰。
祁宴之放轻呼吸,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女人。
他伸手,正要将她抱起,温宁突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
“别碰我……”
祁宴之的动作一顿。
良久,他才出声,音调有些哑,“你很讨厌我?”
房间的落地窗开着,微凉的晚风拂过祁宴之的面颊,有点冷,透着丝丝受伤的意味。
祁宴之顿在原地。
一秒、两秒、一分钟,都没能等到她的回应。
看来是在说梦话啊。
他还以为,她真的……
但实际上也不一定。
虽然自她到祁家以来,都时刻小心讨好他,看似非常喜欢他这个四哥,实际上并没有几分真心。
甚至,对他的喜欢和依赖远远比不上其他三位哥哥的万分之一。
祁宴之自嘲地摇摇头,薄唇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再次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
怀中沉睡的女人,仿佛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被他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
望着蚕蛹一般的人儿,祁宴之伸手一层一层将她身上的床单剥开,却没想到她里面只围了层浴巾。
浴巾围的不算牢固,松松散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