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地,温宁就这么留了下来。
幸好医生最后同意给四哥吃点“退烧药”,避免了再次擦身的尴尬。
吃完药后,四哥闭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遮下一片阴影,似乎睡着了。
温宁轻手轻脚地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嗯,温温的,不烫。
她这才安心躺下。
陪护床就在病床旁边,距离不足一米。
她头枕在枕头上,余光朝一旁病床上安睡的男人飘去。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的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终于有了些许血色的薄唇。
仿若近在咫尺,竟然让她有种同床共枕的错觉。
这么想着,她不由心头一跳,紧紧闭上眼。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干脆用被子蒙住头,黑暗中,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美色当前,她差点把持不住。
温宁啊,温宁,四哥现在确实虚弱,但也不是你能肖想的,赶紧收起你那猥琐心思吧!
更何况,你只是扮演着一个霸总剧情里的炮灰而已,主打一个让霸总娇妻吃醋,从而认清自己内心的作用。
等娇妻一来,你就得乖乖滚蛋了。
想到这里,温宁蓦然冷静了一些,心跳也恢复正常,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沉沉睡去。
半小时后。
原本双眸紧闭的祁宴之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清明,不见丝毫困意。
他双眸静静看向陪护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良久,轻声唤道:“宁宁?”
被子下有规律地欺负着,半天也没有回应。
应该已经睡沉了。
祁宴之翻身起床,长臂一伸,缓慢小心地掀开蒙住她头脸的被子,露出了一张睡颜安静的小脸。
他不自觉地唇角翘起,骨节匀称的指尖隔空描摹着她的眸,她的鼻,最终落在她嫣红小巧的唇上。
忍了又忍,挣扎许久,他指尖还是忍不住落了下去,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唇瓣。
很轻很轻,如轻羽划过。
这么多年了,他总是表面对她冷若冰霜,甚至冷眼相向,另一面又想尽办法创造独处的机会,用一张张心计谎言编织的大网将其笼罩。
步步为营之下,只求能和她单独相处一会儿。
四年来,他和祁家人心里还是藏着一个惊天秘密,一直怕她无法接受,所以才瞒着她,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再告诉她。
被祁家收养的这么多年,他拼了命地往上爬,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阴暗之事,成为江城市人人惧怕的对象。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在祁家公开秘密的那一刻,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听她软软叫一声宴之……
思绪逐渐飘远。
一不留神,祁宴之手下的力道稍重。
下一秒,听到女人闷哼一声。
他神经瞬间紧绷,想要收回手,指尖却被一股温热湿润所包裹,身体顿时僵直,不得动弹。
他垂眸。
只见她眼睫轻颤,恍若蝴蝶振翅,唇边含笑,含糊不清地梦呓道:“好吃,真好吃……”
说罢,竟用舌尖卷上了他的指腹,轻轻吸吮着。
仿佛被电流击中,奇异的感觉从被包裹的指尖处窜遍全身各处。
祁宴之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个小时前刚被凉水浇灭的火,如猛兽般冲出了桎梏。
“宁宁。”
他喑哑出声,声线微颤,透着极度的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