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也急哭了,不断地追问该怎么办。
今日来的人可不少,沈菀没有拿得出手的寿礼,势必会被人笑话,以后就更抬不起头了。
沈菀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刚来卫国公府不久,除了卫老夫人,没人能帮她,而恰恰这件事,她不能去找卫老夫人做主。
大寿当日,祝寿图被毁坏,乃是大凶之兆,说不定卫老夫人不仅没有半点怜惜,反而会因此迁怒于她。
“快点!寿宴都要开始了,若是耽误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杨管家带领着一队戏曲班子匆匆从院外走过去,沈菀盯着那红色的戏服,忽而福至心灵。
前院锣
鼓喧天,前来贺寿的宾客几乎已全部到齐。
身着桃红衣裙的年轻侍女手脚麻利地端茶送菜,在座众人,不是高门贵妇,便是朝中重臣,哪个单拎出去,不是叫百姓瑟瑟发抖,磕头不已?
而此刻他们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地向着坐在主位的白发老妪敬茶祝寿。
卫老夫人年轻之时是名满京城的美人儿,如今便是老了,身上也自带着一股贵气。
梳得一丝不苟的银发如霜,头上戴着点翠发冠,与一身宝蓝色的对襟长袄相得益彰。苍老的面容上始终挂着笑意,正所谓容光焕发,不外乎此。
卫辞来得有些迟,却是将这场寿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卫老夫人正和身侧的贵妇人说话,一瞧见他,眼眸都亮了几分,招手唤他过去。
温聿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摇着纸扇扭头便与熟人笑谈起来。
卫辞命人将自己的贺礼抬了过来,一尊浑然天成的紫玉观音,惹来了不少赞叹与惊艳。
最小的儿子送的礼,别说是观音,就是块破石头,卫老夫人都欢喜不已。
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更让她欢喜的事。
她拉着一名眉清目秀的粉衣女子,笑道:“子啊,你还记得令贤侯府的霜霜吗?”
卫辞面色冷漠,“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
得?小时候你们还拉过小手呢!”
卫辞压根就没有这段记忆,哪怕被当众揭短,他也无法反驳。
林霜含羞带怯地看了卫辞一眼,向他行了标准的见面礼。
“一别数年,子哥哥不记得我也是正常。”
卫辞头疼不已,又来了。
自从他及冠之后,卫老夫人便绞尽脑汁地帮他物色妻子,都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了。
“前些年令贤侯夫人身子不好,霜霜随着她去了江南休养,至今才归,你们俩……”
“母亲!”卫辞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些公事要跟阿聿谈,等会再过来陪你。”
“什么公事能比我的寿辰更重要?”
卫老夫人板着脸,也了解她这小儿子的性子,知道再逼下去,估计他又要跟之前一样出公差,好几个月不回来。
她缓和了一下语气,转移话题。
“你先坐着,等会菀菀就过来了,你还没见过她呢,她是你三姐的女儿,日后就在卫国公府住下了。”
一旁的三姑娘卫萱然忽然娇笑一声,“祖母,我看沈菀是来不了了。”
祝寿图都被她剪了,沈菀拿不出贺礼,怎么敢来这里丢人现眼?
卫老夫人未知其中缘故,正准备派人过去瞧瞧,戏台上的锣鼓忽然一停,紧接着曲调一转,引得众人纷纷抬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