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的内心不禁有些话的伤感,这时,林洋的眼神正好望过来,两人的眼神对上了,又慌乱地闪开了。等李子木再抬头看往外看,只看到了林洋的侧脸,那脸上挂着汗,有明显的笑意。
回校的路上,李子木和林洋还是一前一后地一路走回学校。但是很明显,双方都感觉轻松了很多,不像去时那样尴尬了。
只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仅在两周后,王雅洁就不治离世。同学们听闻这个消息,都悲痛万分。
国庆节,李子木没有回家,邻村已经读高三的学姐帮李子木带来了生活费。零碎散块和毛角卷在一起,用根黄色的小橡皮筋扎得紧紧的。
“李子木,听我妈说,你哥说了一个媳妇,好像对方家庭要求你们家要盖新的楼房,才能成亲。所以,你爸妈现在正在起新的房子呢。你小姑姑不是嫁我们这村嘛。我妈说,你爸向你小姑家也借了不少钱呢。”
李子木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钱。
“那我爸带什么话没有?”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叫你紧着点用。”
学姐说完就走了。
李子木缓缓地打开钱,把每张皱皱巴巴的钱都捋平,数了数,20元。呀?不是说好每个月30么?她又仔细地数了数,真的只有20元。
她瞬间犯了愁。上个月捐款她就捐了5块钱,两个星期没吃早饭,总算是匀过来了。这20块钱,怎么过一个月的生活?
尽管如此,她还是去食堂换了15块的饭菜票。又拿出其中的8块的饭菜票拿出来,交给胡旭东。
“这个月,你不是支援林洋的生活费么。我也支援点。不要说我给的。”李子木又加了一句。
结果晚自习时胡旭东又把这票给还了回来。
“林洋说他不要。你们俩真是奇怪,我不说是你给的,他也猜得出是你给的。”
“那他怎么生活呀?”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他不是有亲戚在学校么,一个大老爷们还会给饿死不成。反正,我不做你们俩的邮差了,你俩长的嘴和长的脚,数量可不比我的少。”
说完胡旭东扬长而去。
不久,父亲带了话上来,说哥哥元旦结婚,让李子木元旦假期回家。
李子木到家里,家里已经大变模样。一幢两层半新建的小楼代替了原来的砖瓦房,房子面上抹着白的石灰,整个房子还散发着石灰水泥味。
原来的灶房和天井都拆了,建了个小院墙把前面与后面彻底隔绝开来。
后院里,原来奶奶住的小砖房,现在改成了一个大的灶间,一家人在里面忙着准备新婚的酒宴。
原来奶奶的小灶间,现在改成了一个配菜间。土灶上放着长长的案板,板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
父亲去赶晚集去了,哥哥也没见人,母亲正在灶前卤菜,听到李子木的叫声,也没回头看她一眼,倒是邻居的珍姨给她打了个招呼。
突然之间,李子木就感觉自己在这个家,完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人问她饿不饿,没有人告诉她新的家里,她的房间在哪。这里的热闹或者说,这里即将开始的新的家庭生活,这里面都统统都没有她
那天晚上,她到村里小学的同学家借住了一宿,一晚上,父母也没找她,估计就没有想起她吧。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家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去接新娘了。按农村的风俗,这迎新人,要接早亲,新娘要在中午十二点前到夫家才吉利。李子木只好去后院配菜间帮忙。大约十点来钟,李子木听到旁边灶房响起轰轰的吵闹声,还有似乎什么铁的东西砸在地上的“哐哐”的响声,接着就传了妈妈大声地号哭。
李子木和配菜间的姨娘们赶忙跑到隔壁,只见父亲低着头,蹲在地上,母亲坐在柴堆上哭。
“这婚,不接了,不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