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素来跟薛姨娘不对盘,那娇月又是薛姨娘的侍女,元氏不得不怀疑这是薛姨娘使的奸计,想靠着侍女来重新争宠。便要处置了娇月,谁知却被卫绅拦着,元氏火气一上来,就捅到了卫老夫人面前,如今更是闹得人尽皆知。
沈菀姗姗来迟,九华堂的闹剧已经结束得差不多了。
娇月生得不错,卫绅又正值壮年,难免生了几分心思。尤其昨夜刚春风一度,今日自然舍不得把她打发了,甚至不惜搬出了一家之主的身份,强硬地把娇月纳入了后院。
元氏怒火攻心,这一气之下,竟是病了。
但更生气的是薛姨娘。
她被禁足至今,昨日忽然听闻薛家出事了,她便让娇月去向卫绅求情,结果竟是把娇月送到了卫绅床上。
元氏有意借她的手教训娇月,便解了她的禁足。薛姨娘怒气冲冲地要去找娇月算账,结果运气不好,正好撞见了卫绅,盛气凌人的薛姨娘和柔弱可怜的娇月一对比,卫绅想也不想就把薛姨娘臭骂一顿。
发泄一通后,薛姨娘也冷静了下来,她现在暂时没有精力跟娇月斗,薛家平白无故被人控告贿赂官员、行凶
害命,连十年前的命案也被挖了出来,摆明了就是有人在背地里针对。
眼看着就要满门流放,如今能救薛家的只有她这个外嫁女了。
几番打听之后,才得知此回审理薛家一案是曲州太守王彦,此人年逾五十,与楚氏沾亲带故,在曲州一带颇有势力。鳏居多年,又极好美色,府中妾室成群,独独缺一位正室夫人。
薛姨娘一合计,便有了主意。
三日后,卫嫣然回门,沈菀不想让她掺和这些糟心事,便拉着她去了望春园。
“我爹也是糊涂,怎么能动薛姨娘身边的人呢?”
沈菀剥了橘子递过去,笑嘻嘻地转移话题。
“想来姐夫对姐姐极为顺从,我瞧着嫣然姐姐的脾气比往日见长了。”
卫嫣然笑骂了她一句,提起程砚,眉眼间都凝着温柔甜蜜。
沈菀却不经意间想起了那日在观音寺与楚君鸿厮混的程可青,便随口问道:“嫣然姐姐在靖安侯府可还好?那程可青有没有欺负你?”
“可青与我也算是自幼一起长大,何来欺负之说?”
“她今年也十七了吧,可要说亲了?”
“昨日倒是听婆母提了一嘴,不过可青素来有主意,说什么也不肯嫁,便也随她去了。”
卫嫣然说罢后顿了一下,好
奇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她了?莫不是她又欺负你了?”
沈菀笑着否认,心里却琢磨着,程可青跟楚君鸿的那点阴私,应该对卫嫣然没什么影响,便也抛之脑后了。
卫嫣然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不见姝然?她身体不舒服吗?”
“今早她被薛姨娘叫去了,想来这会还在映月阁呢。”
映月阁内,薛姨娘放下茶杯,润了润干燥的嗓子,才抬眼看着对面脸色惨白的卫姝然。
她冷冷一笑,“怎么,对我给你安排的亲事不满意?人家可是一城太守,你嫁过去,算你高攀了!”
卫姝然满脸泪痕,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扑通一声跪倒在薛姨娘面前,倔强地恳求。
“姨娘,求你了,我不想嫁!我不想去曲州!那王太守的年纪比父亲还大,如何能……”
薛姨娘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
“下贱的骨头!你当我跟你商量呢?我不过是通知你一声,待卫嫣然和新姑爷回去了,我便去禀了老夫人,她操心四爷的婚事还来不及呢,哪有精力管你?到最后不还是我说了算!”
卫姝然顶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了映月阁,两眼空洞,神情恍惚,脚步虚浮地经过望春园外,却在拐角处撞入一人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