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看到连溪的媒体采访,她也没想到姚父那么抠门,原来姚媛媛被爆出霸凌连溪的视频后,姚望一直没提出过要赔偿连溪,知道连溪起诉姚媛媛,通过连溪父亲表示自己可以赔偿50万希望她能够撤诉。
姚媛媛一周的零花钱都不止50万,这更让连溪觉得受到了侮辱,她在镜头前表示绝对不会撤诉,会让姚媛媛得到应受的惩罚。
真是天要使其灭亡呀,姚家餐饮一路跌停。
夏晴知道,作为被姚媛媛霸凌最久、父亲又是在姚家打工的连溪采取法律途径和接受媒体采访后,仗着家里的钱霸凌弱者的不只有姚媛媛,还有她的父亲。
就算姚父大出血让连溪撤诉,这把火也只能会更旺。
当日夏晴揣着借条回到教室后受到了不少敬佩的眼神,于秋秋星星眼拽着夏晴的手:“夏晴,没想到你这么有正义感、这么勇敢,我果然没看错,你真是我交过的最好的朋友。”
旁边一向沉默面瘫的凌白突然嗤笑了一声,被于秋秋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凌白继续面瘫看。
夏晴没理凌白的笑,大言不惭的说:“我也觉得我不错。”
把于秋秋逗得笑个不停。
接下来的日子夏晴除了上学、复习功课、接受夏承俨的“入职培训”,夏承俨只要在家,他就会让她去房听他开会、听他给陈助理布置工作、听陈助理的汇报。
除了对夏氏的业务越来越了解,夏晴思考、计划、解决问题越来越迅速、准确,考虑问题站的角度和高度在变化,思维格局也渐渐不同。
到了11月初,因为暴力组织的破坏被迫终止的霍振邦葬礼,重新举行,这次葬礼对外开放,保安严格,殡仪馆周围还有警察守卫,这段时间一直被安放在殓房的霍振邦遗体重新放置在殡仪馆,由家属守灵两天,然后入殓,封馆辞灵前有两天的时间供来客瞻仰仪容。
葬礼举办的非常盛大,洛京的重要人物也送来了挽联,更不要提t国的政要和商界大佬。扶灵的八位比起第一次更是举足轻重。
来客阵容顶级、盛大庄严程度也令人咋舌,媒体大肆报道,一时间大家似乎忘了上一次葬礼时的惨烈和狼狈。
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灵车终于在众多保镖的护送下顺利离开殡仪馆被送到霍家祖坟。
霍振邦的棺椁慢慢被放到墓穴里,同时在墓穴左方不远处,另一个墓穴正在被人小心挖开,今天是霍振邦的葬礼,也是夏承俨母亲霍凤的迁坟仪式。
夏江河已经与霍凤离婚,他自认与霍凤再无瓜葛,不会参与霍凤的迁坟仪式,他站在霍振邦的墓穴前看霍振邦下葬,夏承俨和夏晴站在霍凤墓穴前等工人将霍凤的棺椁挖出来。
上面的砖石和土被清理掉,露出一面高2米多,宽接近1米的方形青白玉石,玉石表面是一些看不懂的字和符号,看起来像是符。
玉石被死死卡在黄金凹槽里,黄金三面都被嵌在水泥里,工人为了不破坏玉石开始挖掘周围的水泥,但是水泥好像掺加了特殊材料,用冲击钻也只能破坏表面的一层。
这块玉石材料一看就是非凡品,而且体积这么大,价格不可估量,工人收了夏承俨的大价钱,不想坏了自家的招牌,想再多试几次。
接这单活的时候客户也告知了坟里会有石头一类的东西,需要他们准备好工具,他们工具准备的是齐全,没想到除了坟墓表面的一层砖石,里面竟是贵重又易碎的玉。
目前看冲击钻只要时间充足就能破坏掉周围的水泥,但是他们保证不了产生的震动会破坏玉石。
而且迁坟是算了了吉时的,他们恐怕要让客户失望了,只好硬着头皮如实告知夏承俨他们遇到的难处。
夏承俨冷着脸,听到他们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玉破开。”
工头傻眼了,这得损失多少钱呀,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这块玉和他们没关系,但是看这块比人还高的玉石四分五裂,还是很心疼。
夏晴见夏承俨面色冷硬,右手紧紧握着拳头,一点也不是平常淡漠镇定的样子。
这座坟墓里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他出生后才几天她就自杀去世了。
可是夏承俨一定想象过她抱起自己的温暖和安全,她对自己微笑,她关心自己……
他手里有很多母亲的照片,小时候的、少女时代的、结婚后温柔美丽时期的、还有被婚姻折磨的形销骨立满眼都是倦怠和痛苦的……
他没有触碰过她的记忆。
但他知道那时的她皮肤是温暖的、血液在流动,可是现在的她在地下被虫子啃食被细菌消解,她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可能不再柔顺黑亮的头发还在,甚至还剩下一点干枯的皮肉……
她的灵魂甚至也被这块该死的石头压在地下,她最憎恨的人也正在被埋进这片土地,她现在一定憎恶至极无法忍耐。
夏承俨觉得自己喘不上气,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被关在四面紧闭冰冷幽暗的箱子里,他要窒息了。
突然,冷的毫无知觉的手被温暖包裹,他愣了一瞬,恢复了理智,霎那间紧闭他的箱子被掀开,空气和光线涌进来,他猛地吸了口气,回握住女孩的手。
昂贵的青白玉石碎块像垃圾一样和砖石黄土堆放在一起,工人们手脚麻利,黑色的棺材盖终于完整的露出来。
很快霍凤的棺椁被绳子吊上来由工人移到平地上,那边霍振邦的棺椁也已经放在墓穴里。
天空上的乌云越聚越大,天色发黑,豆大的雨珠掉落下来,今天天气预报本来说不会下雨的。
霍家坟场满是黑衣素服的人,黑色西装的保镖从车上拿出一把把黑伞举到他们头顶上,渐大的雨珠打在伞面上,雨声越来越大。
工人已经麻利的将巨大的雨布打开,两口棺材没有受到多少风雨。
夏晴不由看着被泥土侵蚀的老旧可怕的棺椁,天也越来越黑,雨布遮挡下黑色棺椁表面上的纹理也渐渐看不清。
夏晴耳朵里全是雨水打在雨布和雨伞上的声音,没听见任何人讲话,霍振邦那边一群人都背对着夏晴,她看不见任何人的脸,全是黑色的衣服,黑漆漆一片。
夏晴心里发凉,一只手被夏承俨握着,另一只手又抓住他那条手臂,她哪里都不敢看,低着头看夏承俨那只白皙有力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