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昤双一身青绿武袍,如同春日里最鲜嫩的叶子,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来到了龙槛村外。
眼前的景象却如同地狱般惨烈,满目疮痍,尸山血海,热浪滚滚,仿佛连空气都在烧,让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莫潇和小米儿已经找了一根绳子,将四道身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紧紧绑住。那四人,竟是郑山峰、林民、吴彦、殷潭,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
柳昤双快步走到莫潇身前,她的目光如同利剑,却未曾落在被缚住、虚弱至极的四人身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问道:
“你们结束了?”
莫潇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一旁的小米儿仍在环顾四周,警戒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柳昤双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对着莫潇说道:
“都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从邻近的村子里买了一辆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仍尽力保持着平静。
莫潇微笑着点点头,他自然可以看到柳昤双眼底的担忧。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我们没事。虽然跑了一个,但暂且用这个洗刷我们的清白吧!”
小米儿扽着手中的粗麻绳,将四人踉踉跄跄地朝着村外赶去。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落寞。
柳昤双和莫潇一路上沉默不语,他们的心情如同被乌云笼罩一般沉重。
押送曾经引以为傲的四人,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柳昤双瞥了林民一眼,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她的心情如同打翻了五味罐一般复杂,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
回想起自己初入江湖短短两月,此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击碎了她心中的幻想。她转头看向莫潇那有些落寞的侧脸,心中暗自想道:
“若是没有你,这天下,我是半点不肯再入了!唉!”
来到马车前,小米儿手上劲力一起,将四人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车轿。随后自己也一骨碌地钻了进去。
莫潇抬眼一扫,他明白小米儿的意思。无非是由他看押,自己和柳昤双来赶车。
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二人心中难受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痛苦和挣扎深埋心底。
柳昤双上了马车,对着莫潇投以信任的目光。那目光如同温暖的阳光一般穿透了他心中的阴霾,让他感到一丝安慰。
莫潇将自己原本骑的三匹马拴在了车轿之后,随后又翻身上马。他手中缰绳一挥,大声喝道:
“去!”
马蹄点点扬起尘土,车轮滚滚朝着山间的大路行去。
一路上马车因为人员众多的原因也算得上平稳,但莫潇和小米儿的无间配合却没有以往那么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莫潇只觉得好累,累的他不想去了解一切,只想着回到爷爷身边好好睡上一觉。
“老爷子,你以云涌境闯江湖十来年,想来很累很累吧!”
莫潇出了一口浊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他将马车朝着杭州城行去,四十五里路程,他却不疾不徐地赶着车,只是欣赏沿途的景色。
黄沙山林在他眼中仿佛失去了色彩,变得索然无味。
明明来时的路他却赶到了黄昏才看见那高耸的城墙。夕阳的余晖洒下,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袍。
莫潇和柳昤双对视一眼,此事未尽全功。想要解决看来没有那么顺利。
果不其然,那些江湖人士自莫潇三人明晃晃的出城之后,便占据了路边所有的茶摊肉铺。
甚至左右二层的酒楼茶馆都有着头戴蓑笠的江湖客撑着窗檐等候。
而莫潇和柳昤双赶着马车如此显眼,街道两旁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莫潇的身上。
他们神态各异,有的面带不屑之色,有的脸上疤痕交错却面带怒意。
街上的行人早就被这肃穆的气氛惊的一干二净。
马车旁,几个腰插刀具的武者已经将手搭在了刀柄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马上的莫潇。
反倒是莫潇翻身下面和柳昤双手掌紧握,抬眼看去。一个个武者都带着不善的眼光。左右分而站立宛如一个个护卫,将道路引向了灯火通明的映山楼。
光线昏暗夕阳的暖色和半露刀鞘的寒光显得肃杀无比。
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只剩下了
“吱呀吱呀”的车轮滚动声。莫潇和柳昤双并肩而行,手牵缰绳平稳的来到了映山楼前。
酒楼大门敞开着,可以让莫潇一眼看见其中的场景。
除了屋顶那刺眼的大洞和墙上斑驳的窟窿依旧还在,其余的陈设已焕然一新。
桌椅换上了新的面貌,那木质的花纹在残阳下熠熠生辉,看起来比之前的档次更加高了不少。
五十余位江湖人士围坐桌前,他们的桌上,长短兵刃交织成一道独特刃线,而中间的好酒好菜,香气四溢,那些身着各异、神情不一的武者们,手执筷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品尝着桌上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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