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日子也是非常的难熬,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街道上没啥太多的人,街道上的大商场,有的还没开门,有的是开着门却没有几个客人,大可能是一个年过的大家都沉浸在家庭的祥和之中无法自拔,吃着妈妈做的饭,虽然有爸妈的唠叨,总还是再把爸妈身边好一些。漂泊的人最难熬,自己过的多苦只有自己知道,老家的人还以为你就飞黄腾达了呢。
这钟叔的饭店也是一样的冷清。老顾客来了也是被钟叔打发了,说是想歇一歇,让客人回家自己做饭吃。
但是他却很仔细的会给上门乞讨的流浪的人盛上香喷喷的热饭菜,说是让他们也过好年。
今天的大年初四了,离开学的日子还有十来天呢,几个哥们儿也是闲得发慌,不知该干点啥?就像种在地里的种子,静静的躺着等待发芽。但估计他们只能是发霉了。
豪整天四仰八叉的坐在钟叔的躺椅上,远远看去真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看得见头发看不见脸。光伟也是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每一步都好像在数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跟梁山的吴用有的一拼。杰龙是个闷葫芦,没事干的时候就在捣鼓他的吉他,总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知名歌手,走上大舞台,无奈连普通话都说不流利,有时候一到关键时候还结巴了。真是缘分天注定呐,人以群分,都是猪队友。他一发出点声音,豪、光伟就跟触电一样,全身肌肉紧张,歪着脑袋,用呆滞的眼神凶狠狠地盯着他,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弄?只有江勇是一个主动的聆听者,在他这个乐器盲跟前,只要能够把乐器捣鼓响的都是高手,都值得膜拜一把,乖乖的立在门框边眼神一步都没有离开杰龙的吉他。而钟叔呢!总是一个被动且坚强的听众,虽然听不懂,但是每次都是认认真真的坚持到了最后,然后面无表情继续回到自己的思摸中。
偶尔也会发个火。
“起来、都起来,一个个高高大大的,躺着干啥?都出去、出去,出去玩去”钟叔冷不丁的站起来怒斥道。
说来就来啊。
豪一听到这声音,比见到老师还害怕。嗖的一下子就窜起来了,拉着杰龙的胳膊喊一声“叫你嘚瑟个屁啊,赶紧溜了”
光伟马上回答道“好嘞”,顺便喊了下勇哥,快走,咱换个地儿,去秘密基地,让老头自己待着吧,还趁机回头看一眼钟叔。
钟叔眼睛眼一瞪、眉毛竖起“趁势坐到刚才豪起来的地方”
“看吧,就让这老头自己幸福吧。咱们走”豪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
江勇低着脑袋,懵逼变得更加懵逼了,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把双手插进口袋,犹犹豫豫的跟在几个人的最后边,慢慢的挪动着脚步,不知道他们将要去什么地方?
路边的人看着几个拿着乱七八糟的乐器的人,大小箱子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就跟看到野兽冲进人类活动区一样的,眼神惊讶中充满着嫌弃,不是想看而是他们钻进了路人的眼睛里,躲都躲不掉。尽管遇见了可能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他们总会随意的招个手,厚着脸皮打个招呼,可往往都是没有收到什么回应,他们似乎没有感觉到一点尴尬。反而更多的是充满着自豪一样。
江勇没有参与过什么集体活动,独来独往的习惯了,就连平时课堂上都不多说一句话的人,今天被带着就像游街示众一样的,心脏砰砰直跳,脸皮滚烫的就像刚刚挨过巴掌一样。虽然紧跟在最后,但也尽可能的弓着腰,把脸遮挡在衣领当中,想要把自己装扮成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希望路边的人不要拿异样的眼光来审视自己。
一路走着没敢多抬几次头,不知道拐来拐去的走到了哪里……
心里越来越来越没底了,不经意开始对几人的底细产生了怀疑,想过他们不会是说的假话吧,会不会是故意欺骗他的呢?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一时间竟不由自主的额头流下了冷汗,手也不知不觉中攥的紧紧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挥出去给几人致命一击。
其实只是他想多了……
江勇一路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了几条街,发现人逐渐开始多了起来,而且还大多都是年轻人,不时有俊男靓女从眼前闪过。光伟看见一个美女就眼神跟着走了,比看到钱还让他着迷。时不时还扯一下豪哥衣服“快看,快看那个美女真好看,大长腿,又直又长的”。
豪也是赶紧的抽回目光,伸长了脖子,在人流中尽力的搜寻,就像猎鹰一样,只可惜没搜寻到猎物,急的直叫唤“接着反手就是给光伟头上拍一巴掌,哪个?哪个?在哪儿?”,
光伟不情愿的怼到“早走了,叫你半天没反应,跟死了一样,前头路口转弯了,没盯住,”。豪白了一眼,意犹未尽的回道“你他妈的是真废物,美女都盯不住”,
“不知道长得咋样,就光看腿了,穿个了白色羽绒服,挺厚的,不知道身材咋样?紧身牛仔裤,腿是真的长,带了口罩,脸都看不到,不过隐隐约约的看到皮肤很白,眼睛应该挺大的,根据我作为男人的直觉,加上多年研究女人的经验,肯定是个极品美女”。看着两人越来越上头,杰龙慢慢吞吞的来了一句“快走吧,明天她还会来的,应该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吧,我都看见过好几回这个人从这里路过了,很有可能就是住在这附近的”。
此话一出,争执的两人一瞬间都把目光聚焦在了杰龙身上,“哎呀,不简单啊,藏得这么深,平时不说话,没想道你小子早就盯上了啊,果然是个闷骚男人”快说啥时候盯上的,随手豪就搂住了杰龙的脖子边走边开始审问。
江勇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在他们没有注意的瞬间,江勇也是偷偷的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一眼那个让人陶醉的女生“粉色的帽子包裹住了头顶,只见露出不多的黄色卷发,判断她应该是齐肩的黄色波浪头发,白色的羽绒服在冬季很多见,可加上她白净的皮肤,一瞬间给人很洋气的高级感,紧身的收脚牛仔裤,显得她臀部圆润,腿很长,配了一双快到膝盖的黑色皮靴,走在街道上就像走在T台上一样,自信且大方,咖啡色的双肩包上面别着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兔子玩偶,她应该也是一个内心纯真的女生吧”江勇心里不自主的给这个女生画了一个自以为非常完美的女神像,只是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在遇见啦,希望杰龙说的都是真的吧。心里竟然默默的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期待感。
即使跟在几个人最后面还是会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一眼刚才那个女生经过的地方,真想再多看一眼。
思绪还没有回过来,就被几个人的拍门声吓到了。
光伟隔着门努力的喊着“有人吗?有人吗?开下门啊,在一声接一声的叫喊中逐渐偃旗息鼓了,真的没人啊豪哥,咋办?”
豪使劲的在墙上拍了一巴掌,接着双手捂着脸,搂起那枯草般的长发呢喃道“真他妈的晦气啊。钟老头一喊我慌了,竟没带钥匙”几个人还在懵逼当中,豪就开始责怪他俩了“我挨打忘记了拿钥匙,你们也忘记拿钥匙了?”
大哥啊“你都紧张的跑了,我也不敢慢啊,慢了不得又挨棍子了,你刚才不是尝试过了吗?我还顾的上钥匙,我以为你拿了呢?”
光伟转头便盯着杰龙“你的钥匙呢?”
“啥玩意儿?”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把我钥匙呢?我上次把钥匙给你了的?
光伟竟一下子犹如哑巴附体一样,失语了,尴尬的挠挠头。
江勇不明所以的强行插了一句“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半天没说话的豪接着道“别哔哔,瞎扯淡了,赶紧想办法,老子快要冻死了,刚跑的太急了,衣服都没来的及穿”。
咱们从后门那个经常漏风的窗户爬进去吧,好像里面的沙发套子下面有一个旧的备用钥匙,找到就能开门。杰龙慢条斯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没等一秒钟,光伟、豪光速回应刀“行,就这么办”。
几个人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快的跑到杰龙说的那个后门的窗口,试探了几下子,好不容易才推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剩下的被螺丝挡死了。是真推不动了。
盯着这人很小的口子,光伟上去比划几下子,深知自己太胖了,进不去,利索的躲到了最外边。
豪个子太大了,里面狭小的空间,还堆放了好多的的垃圾和废弃物,进去了也爬不出去。杰龙还没说话呢,豪就附诉了他你这腿还没好利索,别瞎搞”。
搞来搞去,只剩下一个江勇了,大家用渴求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江勇。
光伟率先发问“勇哥,敢不敢上?”
江勇一愣,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无奈数他最小巧,几个人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只能硬着头皮回到“敢啊。这都是小事,农村老家经常的爬树翻墙的,这点事情没难度的”。
在几个人直勾勾地注视下,江勇伸出双手在裤腿上狠劲的搓了两下,猛地一跳,双手抓住窗框,两脚一左一右奋力的向上攀爬。终于在几番折腾下,爬了上去,骑在窗框上喘着粗气,稍做歇息,歪头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堆了一地的杂物,乱七八糟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有不知名的臭味,窗户能开的间隙也不是很大,即便已经开到最大了,江勇尽力的把这个向上翻的窗户朝上抬,可还是压在江勇的后脑勺和背上。
几个人这里比划一下那里指挥一下,七手八脚的,江勇一头雾水,不知道听谁的了。赶紧关上自己的耳朵,自己尝试着来最靠谱。使劲的把自己的身躯塞进这个窗户缝隙,脖梗子被擦得火辣辣的疼。好在把自己成功塞进去了,双手扒着窗框,一点一点的用脚尖去试探找个合适的落脚地。这窗户从外边看着不高,没想道里面竟然这么高,江勇拉直身体、使劲踮脚尖都够不到底下。最后还是勇敢一跳才顺利到里面的垃圾上,在试探性的踩着垃圾往宽敞的地方走去。
踏着从玻璃窗透过的斑驳亮光,穿过幽暗的回廊,就到了这里的大厅,看着像一个古老的教堂似得,几张包浆了的老旧桌子,被随意的对方最角落里,成了蜘蛛的乐园,连地板的花纹都被踩得模模糊糊的,墙壁到处张贴着各种海报和小广告,高高的屋顶,加上偌大的大厅连一根柱子都没有,显得十分空旷,连呼吸似乎都有回音,更别提说话了,自己都能吓到自己。
江勇还在自顾自的左右看呢,几个小伙伴已经在外边大喊大叫了,“快要冻死了,勇哥,你快点啊,抓紧找钥匙”。江勇才回过神。
听着同伴的遥控指挥,顺着老旧的楼梯上到二楼,挨个房间尝试,连着推开了好几个门,没锁门的好几个呢!正站在门口郁闷不知道是哪一个房间的时候,不经意低头看到一张散落在墙角的照片,顺手拿起来“照片上是一位清新的女生在跳舞,白皙的皮肤,脸庞清秀,灵动的笑容给人一种舒适感,飘逸的动作一看就是专业的,婀娜的身材,韵味十足,让江勇不禁多看了两遍,翻看照片的背面,还有一行字,愿理想的东风快点把我吹到他的身边吧,还有两个微笑的小表情,署名叫梦雅”,不忍这么漂亮的照片被遗忘在这脏兮兮的过道里,就擦掉上面的灰尘,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接连几次的尝试没有结果,终于跟着伙伴发来的照片,在走廊尽头的第二间才确定,没顾上多看几眼这个“秘密据点”,拿上钥匙就跑下去给兄弟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