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涅尔的复写工作很迅速。
他左右开弓,两只手上的触须各自缠绕着若干羽毛笔,在分于左右的两张纸上快速的写着。
这个人形印刷机甚至需要一个专门的人给他换纸,以保证他那十来秒就完成一张写进度的左右手能不闲下来。
谢里曼撇了一眼迪涅尔的复写质量,不禁想起了他世界里的机械手。
那同样字母的笔迹形状完全相同,令人咋舌。
但上面的字,谢里曼仍然不认识,需要一旁的安普顿进行翻译比对。
倒不是他不相信迪涅尔,因为在解读和筛选线索的时候,一点语境上的差别就可能影响探索结果。
半个小时的功夫,那本乌拉达与亥伯龙的所谓恋爱史的复写工作就完成了,迪涅尔将这厚厚的一叠交到安普顿手里,挑衅似的看了对方一眼。
“我这边得一小时之后才能出译本,毕竟是一百多年前看到过的献,在当时的语言环境下作出的翻译如今已经不适用了。”
安普顿眯了眯眼,对方递来的仿佛是一道战,是一场比拼翻译速度和质量的竞赛。
他轻哼出声,接过这叠纸,一脸轻松的走向门口。
任何飞行船的甲板都是木质的,这些为了方便传递命令的甲板在安普顿的狂奔下发出了明显的脚步声。
谢里曼咧嘴笑了笑,仿佛安普顿那有点幼稚的好胜心让他感到尴尬一样。
“呵呵……王嘛……好胜心强。”
他嘀咕着看向迪涅尔,发现正一脸紧张的写着译本,他摸了摸脑袋。
当安普顿跑到最近的城防办公室之后,他召集了所有懂古太阳神语的王族仆人和王卫们,命令之紧急,让他们一度以为是遭受到了敌人的进攻。
安普顿将三百多页的复写本做好编号,拆开,一人分个十来页进行翻译,想借由人力将拆解后的工作迅速完成。
当然,他也考虑到了衔接性的问题,比如在什么什么山上。
统一这座山的名字就成了问题,毕竟就算音译也有不同,而两处相同的地点叫法不同,这样的译制会给寻找线索造成误导。
安普顿的做法很简单,他站在为城防部署调整准备的黑板前,抓着一块硬白灰,让第一个碰到这种译制问题的人把他定下的音译喊出来,由他写在黑板上。
除了这个问题,其他的问题还有很多,安普顿提前为这些问题定下了各种规则。
于是,这个由五十几个王族亲信组成的译制机器开始了它缓慢,但有序的译制工作。
一个小时之后,谢里曼惊讶的看着安普顿递来的译本,难以置信的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看着那每隔十来张就会出现明显字迹区别的译本,谢里曼无奈的笑了。
“到底是王啊,有人才资源和调度能力……”
他嘀咕着,将几人往门外轰,解读线索,这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塞露没离开,她趴在谢里曼的桌上,看着谢里曼认真阅读的样子,那灵魂的形状依旧单纯。
初尝温存的幸福感仍然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这让她幸福无比,就想一直这么趴在谢里曼身边。
“傻乐什么呢你……”
塞露把头埋进胳膊里,等一脸的燥热褪去一些之后,她抬起一只眼,正好与谢里曼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像是个遇到危险的贝类一样,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我给你安排的学习任务都完成了?去去去,赶紧去掌握好。”
一整天的时间,谢里曼都在忙着阅读这些译本,辉煌之心让他的精力充沛,分析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但他同样也很快的得出了一个令人沮丧的结论。
这就是一本出自乌拉达之手的恋爱日记,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她与亥伯龙游山玩水的所见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