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疯鼠基地都被一则消息轰动了:一个新兵要找疤面单挑,一对一的。
虽然名义上是雇佣兵团,但是疯鼠骨子里依然延续着严格的正规军传统,对资历的重视甚至越能力,老兵对新兵有着绝对的权威和压制,一般偶尔有些扎手的刺头,也会在第一时间被铁拳打平掉,整个结构稳如泰山。
而且这一届新兵谁都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赌棍,小偷,惯犯,流氓,失业者,债鬼一应俱全,一群本来就该进监狱的渣渣,素质低,本领也差,唯一的作用就是当炮灰,要不是疯鼠临时缺人,才不会大批量招募这些败类。
可是现在就是这么个玩意儿要单挑身为老兵的疤面。
不管老兵新兵纷纷丢下手里慢得像蜗牛爬一样的破电脑,一窝蜂似的涌到小庭院里观战,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遍,甚至连一楼二楼的阳台上都堵上了人,当场就有人兴致勃勃的开起了赌盘。
“来来来,买小鸟还是买大鸟,一百起下,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很快,大把皱巴巴的美钞和人民币就丢在了硬纸板做的简易赌桌上,中间还有人想浑水摸鱼用津巴布韦币凑合,当即就被一通臭骂踹了出去。
“来了来了!”
只听一阵吵闹声,这次比赛的两位主角登场了。
小林从楼道里低着头踱步出来,他穿着最常见的军绿色短袖上衣,下半身是条老式军长裤,他的手一会儿插进裤袋里,一会儿拿出来捏成拳头,一会儿胸挺着,一会儿又瘪下去,怎么也没一个稳定的姿势,他的脸色紧绷着,看上去有点儿紧张和拘束,一言不蒙着头就走,像是进考场受死的学渣。这倒霉的出场方式瞬间搞得想给他加油的新兵都有点没兴致,只有半只耳和杨子他们几个主官还在给他鼓劲,老兵们则是毫不吝啬的送上他们的嘲笑和饮料罐。
至于疤面那边,那阵势可就厉害了。
这家伙早早就在庭院里摆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那里,身边有三四个小跟班护卫着,他的上身赤裸着,露出一块块岩石般硬朗的肌肉块,下半身一条大红色的运动裤罩住了他的两条大黑毛腿,上面也一样布满铁打似的肌肉,这让围观者连声叫好。
两个人都站在了庭院的中央,面对面站着,一边是闷着头,一边是满脸杀气。
“想好怎么死了吗?”
“没想好。”
“艹你妈的,等我把的脑袋打开了花,你他妈就完全知道了!”
疤面凶性毕露,脸上的伤疤一抽一抽的。话音未落,他第一个就开始动手,一拳直捣小林的面部,但是那并不是实招,疤面中间虚晃了一下,突然提起右脚就是一下踢下小林的软肋。
这一套动作相当狠辣,要是没那么快反应度,当场就给踢趴到地上去了。
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肚子里都是一抽:坏菜,这场好戏不会才一秒半钟就要结束了吧,那可太他妈无聊了,不知道结尾会不会增加点儿娱乐性质的殴打戏份。
可是小林却反应了过来,他撑开双手像盾牌一样挡在肋部,挡下了疤面的一记横扫,只是人被疤面强大的力道踢得移位几厘米而已。
疤面的变招也不慢,右脚刚一落地就迅站稳扎根,左脚像一阵风一样迅提起来,再次猛击小林另一侧软肋。
看来疤面也是早就准备了后手。
小林的手掌却像是有灵性一样,早已经滑过来,迅切到疤面的攻击轨道前面,“啪”的一声再次挡下了这一下,单薄的身体被震得飞出去几厘米,但是依旧安然无恙。
咦?
这两下不仅出乎疤面的预料,也让新兵老兵一起愣了神。
看不出这小子反应倒是够快。
两下快攻不中,疤面一时有些慌了手脚,可是小林却并没有进攻,而是摆出了一个拳击防御的架势,默默等着他的攻击,这让疤面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打啊,军需官,别怂啊,打啊,上去打死他!”杨子急得大吼大叫,他的街头格斗经验最足,深知格斗表面上拼技巧,本质上是在拼谁更狠,更凶,光被动防御是绝对打不赢的。
疤面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小子就是个反应比较灵敏的怂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啊啊!!!”
疤面摆了一个截拳道的架势扑上来,拳头如同雨点般向小林砸过来,腿脚像是旋风一样朝小林的下三路猛踢,似乎就想靠着火力密度把小林活活砸死砸烂。
小林依然是那个举臂防御的架势,只是偶尔在疤面攻击过于阴险的时候,才会出手格挡一两下,然后迅收回那个最保守的架势,任凭疤面如何暴风骤雨般的狂攻,任凭他的胳膊上慢慢被打出一块块淤青,就是纹丝不动。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战斗时间仿佛永无止境一样延续下去,这搞得看客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这哪儿是看打架,简直就是在看打沙袋了,这到底有个毛意思,一时四面叫骂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