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军区门口，胡政委也没问出可惜什么。 程元谨往训练区走，胡政委跟在后面，还在一个劲儿地问。 “你给我说说，到底可惜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我让你嫂子找你去。” “你可真执着，就这一个问题，你都问了一路了。”程元谨也是服气，就没见过这么不依不饶的人。 胡政委下笑了：“事关后代，不仅我重视，你嫂子更重视，你用这个吊着我，我能不追问吗，你快告诉我，可惜什么，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肯定饶不了你。”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别生气。”程元谨道。 “不生气，肯定不生气，你快说。”胡政委有些等不及了。 程元谨：“咱们见到的沈同志，就是我给你说的中医，很厉害，可惜人家走了。” 胡政委想打人，也这么做了。抬手就要打程元谨。 程元谨机警，转身就要走，胡政委在后面追，没走几步，程元谨停下，胡政委不明所以，在他背后打了一下，问他为什么不走，抬眸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道道：“你有事我先回去了，回见，去我们吃饭，让你嫂子整顿的好的，咱们喝几杯。” 说罢人就不见了。 程元谨相当没看见，抬步就走。 萧燕语几步上来，拦着程元谨的去路：“程元谨，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躲着我。” 程元谨抬眼看她：“我以为你知道什么意思。” 萧燕语瞪他，微微扬起下巴，愤怒道：“我不知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追你追了那么多年，你不回应就罢了，为什么躲着我？” 军区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这一切都是因为程元谨。 “萧同志，我和你说明白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要是有的话，也只是把你当妹妹，你不要无理取闹，回燕京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程元谨道。 萧燕语喜欢程元谨多年，哪能会轻易放弃：“你现在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我就喜欢你，不喜欢别人，你为什么拒绝我，是我不够优秀，不够好，还是家世配不上你。” 她爹是司令，程元谨的爹也是司令，只是兵种不同，说起来，两人算是门当户对。 程元谨盯着萧燕语，半晌才好：“强扭的瓜不甜。” 再说，他有喜欢的人，不喜欢萧燕语这样的。 萧燕语冷笑：“不管甜不甜，我先扭了再说。我这辈认定你了，你迟早会是我的。” 说罢，萧燕语转身离开。 程元谨看她一眼，抬步离开，进了军区，胡政委出来，笑着打趣：“我看萧医生对你挺好的，你们两家家世相当，你娶她不吃亏。” “滚开。”程元谨推开他，“你不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还敢开这种玩笑，就是欠揍，拉着胡政委去训练区：“走，咱们练练去，或许这样你能早点有孩子。” “屁，你别想公报私仇。”胡政委才不傻。 这人力气大，军区大比年年第一，谁是他的对手。 心里不舒坦，就想找他的麻烦，胡政委才不上当。 不过这次由不得他，训练场上，胡政委被揍了，程元谨怕胡家嫂子担心，专往屁股上揍，最后，胡政委一瘸一拐回家，坐凳子都不敢，吃饭都是站着的，一面吃一面骂程元谨心黑。 他媳妇刘青黛同志，是这一片的妇女主任，听了他的话，骂他活该，顿了顿又问：“程团长给咱们介绍的中医在哪里，我还想试一试。” 沈黎不知有人想找她看病，带着小丫回家，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安抚一番后，让徐晖三个陪着她玩。 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小丫头不害怕，脸上也有了笑容，不过看着赵晓雅的时候，有些疏离。 沈黎见她没事，先去了程家，把程元谨捎回来的东西给他们。 程元谨捎回来的东西不多，只有两袋奶粉，一袋大白兔，和一包桃酥。 把东西放下，沈黎就想走。 程元谨喊住沈黎，道：“沈知青，你刚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沈黎回头看她，问：“什么事。” “今天洪丽婆家来人，是来离婚的，不过他们非要孩子，村支做主，把孩子留了下来。”程景初道，“她男人来了，不想离婚，又哭又闹的，应该不好解决，你注意下，别影响你。” 她知道沈黎关心女人，更关心带孩子的女人，才主动说的。 沈黎一愣，没想到村里发生了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
那家人也想占便宜，她的便宜不好占。 沈黎道了谢，对程景初道：“程阿姨放心，我知道这件事了，对了，孩子们上学的事儿，我会和洪胜利说，您千万别掺和。” 程景初知道轻重，点头答应。 沈黎辞了离开，离开后，她去了洪胜利家，将小丫头回来的事说了，顿了顿道：“这事儿已经发生了，不是我想看到的，孩子不能被收养了，虽然孩子是李家的，我也不能眼看着孩子受罪，胜利叔，您说呢。” 洪胜利瞪着刘兰芝：“你看你找的人，还远房侄子，都是啥人啊，自己没本事生，还虐待别人的孩子，活该没有自己的孩子。” 刘兰芝一脸歉意：“很久没联系，我爹娘都说他们挺好的，我也是想给沈知青解决问题，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 都是什么人啊，连一个孩子都欺负，不想养孩子，当初别收养啊。 她是直性子，最讨厌两面三刀的人。 洪胜利拦着她：“你先别去，吃了饭我和你一起去。” 又对沈黎道：“沈知青，你看，你婶子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幸亏孩子没事儿，要是孩子出了点事儿，我们得后悔死。” 沈黎也不怪他们，就是来说一声，见状劝慰道：“我知道胜利叔和婶子的为人，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来说一声，那家人虐待孩子，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怎么也要赔偿一二。” 她有钱，用不着赔偿，可有些人做错了事儿，就该付出代价。 洪胜利听明白了，一口答应下来。 说好这件事，沈黎回去，赵晓雅在给孩子洗澡，看见她身上有不少淤青，眼眶都红了。 沈黎回来，正好看见赵晓雅吸鼻子，就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她就出去一趟，怎么还哭上了。 赵晓雅哑着嗓子道：“小丫头身上都是淤青，有的轻一些，有的重一些。我们问她了，她说奶奶不喜欢她，新的爸爸妈妈在家时还好些，等他们都上班去了，奶奶就会掐她。” 沈黎气恼：“这恶妇，真不是个人。” 回屋拿了一瓶药出来，让赵晓雅给小丫头抹上：“你安慰一下小丫头，我去做饭。明一早去趟供销社，买一些布，给几个孩子做些单衣裳吧。天热了，该换衣裳了。” 赵晓雅接了药，答应一声，进了屋给小丫头上药。 沈黎进了厨房，徐晖跟在后面：“沈姐姐，咱们留下小丫头吧，别把她送人了，我可以干活，可以少吃点。” 相处久了，多少有些感情，徐晖舍不得小丫头受苦。 “不送走了，咱们自己养着，现在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沈黎刷了锅，问徐晖，“晚上咱们吃炸酱面可以吗，这个简单？” 徐晖眼睛一亮，笑着道：“行，小丫头和蕴蕴都喜欢，我们也喜欢。” 家里两个锅，沈黎和面，开始炒酱，炒好肉酱，开始擀面条时，赵晓雅进来，低着头接过沈黎手里的擀面杖：“我想把小丫头留下，再也不送人了。” 沈黎笑看着她：“要不要收养她？” 赵晓雅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她娘还没死呢，收养了将来也麻烦。” 沈黎沉默，这也是，不过李二婶还能回来吗？ 或许走动一下，让她判得重一些，这辈子都别回来，大家都省心。 吃了饭，赵晓雅带着小丫头睡，沈黎带着蕴蕴睡。 临睡觉时，沈黎问赵晓雅：“小丫头还没名字呢，咱们给她取个名字吧，以后他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咱们给她取个名字，取个好听的名字。” 赵晓雅想了想：“叫她胜男。” 虽是女孩子，却比男孩子要强，寓意好。 沈黎摇头：“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叫这样的名字了，大名赵蓁蓁吧，逃之夭夭，其叶蓁蓁。小名晓晓，你看可好，小小的一只，倒是符合这个名字。” 赵晓雅看她：“为什么姓赵，不姓沈。” “赵是大姓，也好听。你要是介意，我就让她姓沈。”沈黎信口胡诌。 她看得出，赵晓雅和小丫头有缘分，且缘分不浅。 赵晓雅还能说什么，只能依了沈黎。 刘兰芝办事很快，去了趟娘家，就把□□的夫妻带回来了。 他们一脸歉意看着沈黎。 尤其是男人，红着眼眶解释道：“孩子带回去后，就查出我媳妇怀孕了，我们都觉得是小丫头带给过去的夫妻，就想着把孩子留下，我娘不同意，非让我们把孩子送走，我们不同意，她就
恼了。她年纪大了，人也糊涂，做错了事儿，你们千万不要计较，我们愿意赔偿。” 来的路上，刘兰芝说了解决办法。 沈黎是个人物，县委记都能认识，他们更不敢得罪，于是拿出一百块钱。 “就这些吗？”沈黎看不上这一百块钱。 女人提了一包东西：“这些都是我们给孩子置办的，都带过来了，你看看，要是不够，我们再添置一些。” 她觉得女知青厉害，也不知和婆婆说了啥，婆婆跟疯了一样，见了公公就撕扯，恨不得同归于尽。 这样的人不能得罪。 沈黎看了看东西，都是孩子的衣服，崭新的，应该是他们给孩子添置的，可见他们想真心对小丫头好。 可惜，有那样一个母亲。 刘兰芝怕沈黎生气，极力劝说道：“沈知青，您看，他们也不富裕，给一百不能再多了。” 这是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 开始想给五十，还是她劝说，才拿一百的，不能再多了。 沈黎收下钱：“行，这件事我不再计较了，你们可以走了，至于孩子，你们不要想了。” 收了东西和钱，沈黎直接送客，脸上的冰冷一点不掩饰。 男人和女人也是理亏，辞了出来。 刘兰芝欲言又止，最后问沈黎：“沈知青，你和俺那婶子说啥了，俺婶子在家闹呢，还要和俺叔离婚，说什么孩子不是她的，是情敌的。” 沈黎装傻：“我什么也没说呀。” 刘兰芝自然不信。 见沈黎不愿意说，也就没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