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陪着父母说话，一直到七八点钟。 陈桂珍铺好床过来，笑着问沈黎：“咱们娘俩一起睡吧，让你爸跟你弟弟挤进去。” 沈玉清愣住，这是有了闺女不要自己了。 “行，我去找儿子睡去，都说这炕很暖和，也不知道烧起来会怎么样。”沈玉清去院里洗漱，洗漱好去找儿子。 沈蕊几个过来，非要和陈桂珍一起睡。 陈桂珍：“我看你们不是想和我一起睡，而是想和你们姐姐一起睡，行，咱们一起睡。” 反正炕很大，足够好几个人睡的，听说冬天烧起来，会更暖和。 沈黎站起来：“我得回去，改天再留下。” 陈桂珍：“为什么，我把床都收拾好了？” “雅姐姐带着几个孩子，一个人住，我不放心，你也知道，附近有许多二流子，我怕他们打她的主意。”沈黎道。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她想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明知她不在家，还故意上门找茬。 陈桂珍知道赵晓雅，那是个苦命的孩子，想了想道：“行，你回去吧，我们都来了，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急于这一时。 沈蕊拉着沈黎的胳膊：“大姐，我想跟你回去。” 她想和大姐一起睡。 沈苒和沈萍也想跟着。 沈黎道：“我只能带两个人，你们自己决定。” 沈萱几个也来凑热闹。 一番争论后，沈黎让他们猜拳。 最后，沈蕊和沈苒胜出。 沈黎带着她俩回了洪山大队。 如她所想，洪山大队今夜并不太平。 许多人都知道沈黎今天不回来，去城里接她父母了。 白天杨建兵来找孟琳琳，和她解释订婚的事。 孟琳琳根本不听，把人撵了出去，还让他以后不要来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番争论后，孟琳琳问杨建兵：“你那次救我，是真的吗，人家都说了，是你雇人拦着我，又出来帮我，你接近我就有目的，何必假惺惺装可怜。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杨建兵开始利用孟琳琳，现在有几分喜欢。 孟琳琳长得好，有化，还是城里人，娶回家肯定有面子，更重要的是孟琳琳有钱。 他再三恳求，孟琳琳也没有原谅他。 还有一件事。 洪丽原来的婆家也来了一趟，要把孩子带回去。 韩嫂子带人拦住了他们，还说：外孙女就是洪家的孩子，绝不回杨家。 洪胜利站出来，对杨家人道：“离婚时把孩子分给了女方，孩子就是我们洪山大队的人，和你们杨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快中秋了，我们洪山大队要发钱了，想来占便宜吗，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谁敢来占便宜，也要问问我的意思。别整那些幺蛾子，不管用。” 不仅如此，洪胜利还说其他人，去年离婚的事，不能再发生，谁要是再出幺蛾子，以后别想要钱了，大队长同意，他都不同意。 洪山大队是附近周围最富裕的村，洪胜利说话更有底气，说完把人赶走了。 沈黎带着妹妹回来，赵晓雅都睡下了，看见她们回来，又惊又喜：“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孩子们都睡了，她才回来，这是有事儿吗？ “我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你也当真了，我不放心你们几个，这才回来了。”沈黎拉着妹妹进屋。 三人长得有些像，赵晓雅惊讶：“这是你妹妹，可真漂亮，吃饭了吗，我给你们煮些面条，家里还有干面条，再打三个鸡蛋，先凑合一顿。” 沈蕊和沈苒对视，这还叫凑合。 很丰盛了好吧，不过她们都吃过了，不能再吃了。 沈黎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吃了饭回来的，今天村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最近比较忙，东跑西窜的，都没顾上村里的事。 赵晓雅倒了水，给沈蕊和沈冉递过来：“倒是没什么事儿。” 只是把杨建兵和洪丽婆家的事说了一遍。 沈黎喝了口水，道：“我就知道他们会找事儿。”顿了顿道，“你等着吧，今天晚上还会有热闹。” “什么事儿？”赵晓雅好奇。 沈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喝了水，沈黎带着两个妹妹洗漱，给她们找了新毛巾。 洗漱
完去炕上睡觉，躺在床上说以前事儿。 “姐，我不喜欢那个姥爷。”沈蕊嘀咕道。 沈黎问：“为什么？” 萧老给东西还给钱，他们以前挺喜欢的。 沈苒说：“他污蔑你，说你抢了她女儿的未婚夫，大姐夫明明稀罕你，根本不喜欢他女儿，他瞎说，我们几个就不喜欢他了，我们来的时候他还阻止了，说要给爸妈找工作，咱爸咱妈没同意，还给了他没脸。” 沈黎叹息一声：“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们还小，就别掺和了。” 沈苒反驳：“我们不小了，我都十五了，再过两年就高中毕业了，要是不能去当兵，我就回来务农。” 姐姐在村里挺好的，听爸爸说，洪山大队的人都不错。 在这里务农，应该不错，还能和姐姐在一起。 沈黎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你一定可以去当兵，你要是不想当兵，可以学医，去军区医院当个医生，也比下乡当知青强，将来恢复高考，你还可以考医科大，出来就是特饭碗，不过医生很辛苦，得学一辈子。” 沈苒想了想：“我不想当医生，整天和药打交道，咱爸身上就有一股药味儿，我不喜欢，要是可以，还是去当兵吧。” 沈蕊接话：“我不想当兵，也不想当医生。” 沈黎问她：“那你想当什么？” “我想当个裁缝，做好看的衣裳。”沈蕊道。 其实她不喜欢做衣裳，她喜欢穿好看的衣裳。 忙活了一天，沈黎有些困了，道了句：“睡吧，你们还小，过些日子或许你们就改变主意了。” 夜里十二点后，沈黎猛地惊醒。 因为她听到了一些动静，虽然很轻。 是人发出来的，错不了，翻墙落地的声音。 她想让系统扫描一下，看看是谁来了，想起系统陷入沉睡，只能作罢。 沈黎悄然起身下炕，摸了一个长棍，蹑手蹑脚朝门口走去，轻手轻脚打开门，立在门后。 几秒钟后，一个黑影过来。 沈黎微微眯起眼，直接朝她房间而来，看样子是知道她不在，特意上门盗窃，这是有备而来呀。 等人进了屋，沈黎抬手就是一棍子。 那人声音都没发，直接倒在地上。 沈黎找了绳子把人绑了，扔到了柴房杂货间，她没看是谁，也猜到了几分。 翌日一早，赵晓雅起来做饭，去柴房拿柴火，吓得大吼一声。 “啊啊啊，柴房怎么有个人？” 沈黎梳着头出来：“我扔的，昨晚进来偷东西，我把他打晕扔进了柴房，一会儿送到派出所去。” 赵晓雅定了定神，朝里看了看，觉得那人有些熟悉，走过去仔细看了两眼，道：“这人是向阳大队的吧，昨天就是他来找孟琳琳的。” “嗯。”沈黎心下了然。 果真是他。 洪三说这人小肚鸡肠，有仇必报，果然不假，当天的仇当夜报，都不带隔夜的。 可惜，没那本事。 徐晖几个也起来了，看见沈黎眼睛一亮，凑过来问沈黎什么时候回来的。 “怕你们几个害怕，昨夜回来的，还给你们带了两个人。”沈黎回头看向屋内。 沈蕊和沈苒出来，笑着和几个孩子打招呼。 几个孩子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沈黎，笑着问沈黎：“这两位姐姐真漂亮，是沈姐姐的妹妹吗？” 沈黎赞赏看他们一眼：“就你们聪明。” 几个孩子哈哈大笑，都说自己聪明。 “她们刚来，不熟悉咱们村里，小晖你带他们去外面溜溜。”沈黎梳好头洗漱，好去厨房做饭，问赵晓雅：“早上咱们吃什么？” “葱花鸡蛋煎饼行吗，配上白粥，几个孩子都爱吃，就不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什么。”赵晓雅去菜园子里薅了一把小葱。 沈黎拿出白面，放盆里加上水开始搅面：“她们不挑食，什么都爱吃，只要是吃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这个年代，哪有孩子挑食的。 “大姐，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说得我们好像猪一样，什么都吃。”沈蕊嘟着嘴站在厨房门口。 沈黎侧脸看过去问她：“我说的不是吗？” 沈蕊脸红了，跺着脚反驳道：“不是，不是，我们才不是什么都吃呢。” 沈苒过来，看了看院里问：“姐，这里真漂亮，比大杂院都漂亮，院子里种了很多
菜，都不用花钱买。” 在城里吃什么都要花钱，没有供应，就吃不上。 这么一比，还是农村好。 回去也让爸妈在院子里种些菜。 徐晖解释道：“这些都是沈姐姐弄的，沈姐姐可厉害了，什么都会，村里人都听她的，没人敢不听话。” 徐垚也道：“是，快中秋节了，那些人要评青年标兵，他们要是不听话，沈姐姐就不给他们评，他们最近可听话了，干活都很卖力。” 沈黎去鸡窝捡了几个鸡蛋回来：“真的，大家都很卖力干活，就没有偷懒的？” 徐垚想了想：“还真没有偷懒的，就连张奶奶都开始卖力干活了，她现在对他小孙女可好了，都不喊她丫头片子了，还给她能喝奶粉，周阿姨可高兴了，见了我们就给我们糖吃。” 沈黎惊讶：“真的呀？” 赵晓雅把切好的葱放面盆里：“可不是吗，咱们村的女孩可娇贵了，没有谁家打骂女孩了，还让女孩上学了，程老师也高兴，念叨着教室有些小了，这是想让你们盖教室呢。” “是有些小了，回头商量一下，盖新的。”沈黎笑着道，“罐头厂赚钱了，咱们有钱，不差几间教室。” 洪胜利推门进来，看见院里站着两个女孩，有些陌生，仔细一看和沈黎有些像，就问：“你们是沈知青的妹妹吧，长得可真俊，和沈知青像，你们一家都来了，你爸呢？” 沈玉清人不错，两人喝了两次酒，成了好友，在沈黎他们看来，就也是酒肉朋友。 不过，谁还没几个酒肉朋友呢。 上次去燕京，洪胜利承诺，让沈玉清再来洪山大队，到时候请他喝酒。 沈蕊笑着喊人：“伯伯好，我爸爸没来，在收拾新家呢，他也想您，等收拾好了请您去喝酒。” 洪胜利军他说的很有条理，赞赏道：“这城里孩子就是不一样，看来还得多读。” 沈黎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您现在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 “可不是，我还学习呢，晚上认几个字，将来演讲啥的，肯定能用得着。”洪胜利喜滋滋地说。 沈黎：“肯定有那么一天，您来找我有事儿？” “路快修好了，就这几天能完工，工程队让我来问问，什么时候给他们工钱，还有青年标兵的事儿，眼看都要中秋了，东西准备好了吗？”洪胜利问。 好几个人在问这事儿，他心里也没底，因为没见沈黎有什么动静，别到时候黄了，村民可就失望大了。 沈黎想了想：“就这两天吧，赵解放应该快回来了吧。” 洪胜利很满意，连说三个好字，又夸沈黎会养孩子，几个孩子都很懂事。 沈黎谦虚：“不是我教得好，是孩子本来就懂事。”顿了顿又道，“我父母来了，想把户口落在咱们大队，发钱的事儿从我那里面扣，不让大伙为难。” 洪胜利做不了主，犹豫片刻：“我去问问。” 这事得问问大伙，他自己做不了主。 沈黎清楚：“行，我等您的消息，成不成都给我个话。” 他走后，赵晓雅问：“不是去制药厂上班吗，怎么把户口落在村里？” 现在城里户口吃香，人家都挤破了头往城里去。 沈黎倒好，竟把户口挪到村里来。 到时候再想迁走，可就麻烦了。 沈黎道：“外面很乱，到处在闹革命，不如村里清静，户口的事我心中有数，你不用担心。” 怕赵晓雅担心住的问题，沈黎又道：“你别担心，我肯定不会把你赶出去，这房子给你。” 父母来了，再建一处院子就是。 赵晓雅拒绝：“我不能要你的院子，我们家的宅基地还在，我手里也有钱，我去建房子就行。”弟弟回来也有个住处。 沈黎：“你想一直留在村里？” 她和程元谨结婚，必然随军，她走后，赵晓雅肯定害怕。 她想把赵晓雅带过去。 然而现在没有合适的机会。 沈黎昨晚想了一宿，先把赵晓雅安排到制药厂去。 至于村里的赤脚大夫，再培养一个就是。 村里人想学医的不少，洪丽就是个不错的苗子。 沈黎说了自己的想法：“制药厂离军区近，我父母也在里面，你在制药厂我放心。” 赵晓雅眼眶微红，感动道：“谢谢你，阿黎。”顿了顿又说，“不过房子还得建，这里是我们的根，我弟弟终究要回来的
，要是没个房子，将来怎么祭祖？” 她害怕沈黎嫁人，可沈黎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能阻止，还得祝福她。 如今沈黎为她安排好一切，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沈黎同意她建房子，“现在不要建太好，免得别人眼红。” “谁眼红呀，现在村民手里都有钱，大伙都商量好了，等不忙的时候就翻盖房子，到那时候咱们的房子就不打眼了。”赵晓雅天天在村里，知道的比沈黎多。 “咱们村要大变样了。”沈黎道。 “还不是你领导得好。”赵晓雅感慨。 葱花鸡蛋饼煎好，沈黎调了个蒜汁儿，让几个孩子蘸着吃。 除了两个不小的不喜欢吃蒜汁儿，几个大的吃得挺香，还一个劲儿夸赞沈黎和赵晓雅的手艺好。 沈黎：“一个个的，小嘴可真甜，吃了饭一人一个大白兔，这是奖励。” 几个孩子欢呼不已。 话落，洪胜利背着手进来，满脸喜悦。 沈黎知道，事情成了。 “会计计分员，还有小组队员，他们都同意。”洪胜利见他们吃葱花鸡蛋饼，想说节省些，别这么吃，咂咂嘴什么也没说。 沈黎道谢，拿了一块鸡蛋饼塞洪胜利手里：“我做的，您尝尝。” 洪胜利推脱不了，只能接了，蘸着蒜汁儿，咬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好吃，回头让你婶子也这样做，孩子们肯定喜欢吃。” 送走洪胜利，沈黎去办落户的事，不过去办落户之前，把杨建兵送到派出所去。 村里人知道了，非要打杨建兵一顿，来他们村偷东西，胆子不小。 沈黎阻止：“这人就是渣滓，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我把人送到派出所去，让派出所的同志发落，你们都去干活吧，我可听说了，你们这段时间干活积极，青年标兵花落谁家，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还有几天时间，都别掉链子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肯定有你们哭的时候。” 村民欢呼，都很自信，说自己一定能拿到。 下午六点，沈黎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沈玉清他们。 沈玉清来过一次，村里人都认识他。 一个个地热情和他打招呼，又看向陈桂珍，直夸陈桂珍漂亮，怪不得生出沈黎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儿来。 陈桂珍很不好意思，听见别人夸沈黎，脸上的笑容没少过，一个劲说谦虚的话。 到了村西头进了家，陈桂珍长长舒了口气：“这里的人可真热情，走几步就能碰见一群人，都热情打招呼，咱们闺女真能耐了，我感觉比我们在厂里上班都光荣。” “是挺光荣。”沈玉清满脸自豪。 赵晓雅把人请进屋，倒了热水笑着道：“要不是阿黎，他们哪有好日子过，拖拉机，制糖厂，罐头厂，修公路，还有将来的制药厂，都是阿黎一手办起来的，他们腰包鼓起来了，能吃饱饭，手里还有钱花，自然感激阿黎。不过说来说去，还是叔叔阿姨有本事，能教出这么好的女儿，我们更应该感激你了，要是没有你们，能有阿黎吗，没有阿黎，能有我们？” 沈黎看向赵晓雅，目露惊诧之意：她什么时候这般能说会道了？ 大道理一堆一堆。 沈玉清和陈桂珍更加不好意思，只说沈黎自己争气，是孩子努力的结果，和他们没关系。 赵晓雅：“怎么没关系，肯定有关系，没有你们哪来的阿黎，没有阿黎怎么造福我们。” “我才发现你这么能说。”沈黎道。 赵晓雅笑了声：“也看对谁。” 要是换成别人，她才不会说这些话呢，都懒得搭理他们。 沈黎知道她喜欢自己家人，问道：“你陪着他们说话，我去做饭，你们想吃什么？咱们今天来一顿丰盛的。” 话音未落，外面有人喊沈黎。 是张寡妇的声音，她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条鱼，笑呵呵道：“沈知青，你爸妈难得来一趟，我儿子在河里摸了一条鱼，我送给你们送来，给你爸妈加个菜。” 沈黎过来，笑着道：“不用了，周知青还在喂奶，你提回去给周知青吃吧，孩子能更水灵。” “我们家还有一条，这一条是给你们的，你别说，我孙女一天一个样，长得哟，那叫一个可爱，跟年画里的小仙女似的。还是城里人会养孩子，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话，让我孙女喝奶粉，我孙女才长这么好。” 周寡妇抠搜惯了，不想给孙女喝奶粉。 可村里人好几家都喝了，都托赵解放买的奶
粉，要是他们家不喝，回头别人再说她，为了不被别人说道，她一咬牙，给孙女喝了奶粉，一天两顿，孙女一天一个样，最近可招人喜欢了。 一个月喝几袋奶粉，他们家能喝得起。 自从女孩子也能领钱，孙女儿就不是丫头片子了。 沈黎推辞不过，回屋拿了几块点心，塞到周寡妇手里：“婶子，别和我客气，我要了您的鱼，这点心您得拿回去，给您小孙女吃，甜甜嘴。” 张寡妇笑呵呵接了，伸长脖子对陈桂珍道：“妹子呀，你可养了个好闺女。” 她要是有这么个闺女，稀罕还来不及，肯定不嫌弃。 陈桂珍出来，笑着和他打招呼，说了几句话，辞了出来。 沈黎进厨房做饭，陈桂珍要给她打下手，赵晓雅也过来帮忙。 还没开始做，又有几个人来送东西。 钱桂芳，程景初，刘兰芝都来了。 有的提着腊肉，有的提着一只杀好的鸡，钱桂芳提了一只兔子：“这是我儿子打的，给您家添个菜，您千万不能拒绝，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吃饱都困难。” 儿女能上学，还不交学费，她有工资拿，就算没有男人，她也能养活孩子们，钱在自己手里，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她终于尝到了当家作主的感觉。 娘家那边都羡慕她，还告诉她，沈知青是个好人，让她不要记仇，多和沈黎走动打好关系，将来的日子差不了。 婆家刚出事那会儿，她挺恨沈黎的，总觉得是沈黎破坏了他们的家。 沈黎帮了她后，她就不恨了，还挺感激沈黎。 沈黎拒绝不了，只能把东西收下，想着以后再用东西还。 程景初还不知道儿子和沈黎谈对象了，送了一条腊肉，说了几句话离开。 刘兰芝最热情，拉着陈桂珍说话，当然，都是夸赞沈黎的话。 陈桂珍笑得脸都抽了，把人送走后，进了厨房，对沈黎道：“我可算知道你有多受欢迎了。” 这才多大功夫，就有四家来送东西，不知道后面还有吗？ 赵晓雅提醒：“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确实知道了，又有人来送东西，村里近百十户人家，有一半多都来了。 一把青菜，几个鸡蛋，鸭蛋，鹅蛋，自家院子里的水果，但凡能吃的，都送了一些。 几个孩子围在桌边，啃着西红柿，别提多高兴了。 东西堆在桌上都放不下，只好拿到了炕上。 看着那一炕的东西，陈桂珍和沈玉清相互对视一眼，露出骄傲的神色。 这就是他们的女儿。 是真长大了，不仅能养活自己和家人，还能挣得一份荣耀。 饭后，顾奶奶过来，拉着陈桂珍的手说：“妹子，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帮了我，帮了大伙儿，要是没有阿黎，咱们都要被欺负死。” 听孙子说，沈家父母来了，顾奶奶很高兴。 她本来想饭前过来的，想了想没来，饭前来人肯定多，还是饭后来吧，还可以拉着沈家父母说说话。 陈桂珍：“小黎这孩子，到了现在才告诉我们认了干亲，要是早知道，我们早来看望老姐姐了，这次就是你们帮忙，要不然，孩子爸爸还被人冤枉呢。” 沈玉清道：“是呢，老姐姐，多谢你们了。” 顾奶奶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谢不谢的，要说谢的话，是我该谢你们才对，养了这么个好女儿，让我也跟着沾了光。要不是小黎，我能站起来吗，我孙子还被人欺负呢，都是小黎，我们大伙才过上了好日子。” 顾卫东站在一边，也说：“姑姑最好了，是全天下最好看，最能干，最好的姑姑。” 听了这话，一家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