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舒透过梳妆镜看着身后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曾经那么爱保养的女人,在卷走了父亲所有家产跑路以后,竟还是落的这般田地么,若是父亲还在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舍得这个女人遭这等罪吧。
敬舒紧紧握着梳齿,齿尖扎进肉里,胸脯一起一伏,极力遏制着满腔的怒意和恐惧,她很想上前狠狠扇打这个女人几个耳光,问问她,究竟怎样的心肠才让她做出那等背信弃义的事情,她尽管不是她们的亲生母亲,却还有十来年朝夕相处的情分。
她用齿尖刺肉的疼痛克制着心头的惊怒和慌乱,敬舒微微颔首,起身,转而来到闵老夫人身前,她涂了桃红色的眼影,看不出微红的眼眶,她微笑,“这位老夫人怎么了?我们相识么?”
她转脸看向宋司璞,“宋总又在玩什么幺蛾子。”
闵老夫人双眼紧紧跟随敬舒,这可真是大变样啊,不仅脸变了,连心性都大变了,以前的闵敬舒就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直肠子,有才华却比不过那张不会说话的笨嘴,可眼前这个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算计,闵敬舒这是脱胎换骨了?
可她再怎么变化,哪怕是闻着气味儿,闵老夫人也能嗅的出来,她冷笑连连,没想到闵鹰那个老家伙,还能生出这等厉害的女儿,换张脸又重活了一次,以前真是小瞧她了,啧啧啧。
她阴阳怪气的摇头。
敬舒侧目看她,“您观察仔细了?怎么说?”
闵老夫人胸有成竹,瞥她一眼,看向宋司璞说,“宋总说的话可算数?”
宋司璞抬眼看她,说算数。
闵老夫人一步三摇围着敬舒走了一圈,咂嘴,“确实,这脸啊,这身材啊,这身高啊,就连声音都不像,怕是身上连颗痣都没有了吧。”
敬舒微微抬着下巴,笑睨她。
尽管她的掌心已出了冷汗,梳子还在手中紧握着,面对这样一个从内到外将她了解透彻的女人,敬舒无计可施,可她撑足了那口底气,纪临江说过帮她摆平一切,总不至于在这里翻车,她相信他会护她周全。何况宋司璞亲自盯在这里,与其躲躲闪闪,她索性坦坦荡荡,见招拆招,“老夫人,看仔细些,别失了分寸,闪了舌头。”
敬舒更紧的抓住梳齿,越是恐惧,她越是骄傲坦荡的盯着闵老夫人。
话还没说完,一群穿着礼服的女人忽然推门而入,欢声笑
语地走进来
“新娘子
我们来闹婚啦。”
闵老夫人和敬舒同时向门口看去。
闵老夫人的视线瞥过门外一瞬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忽然惊恐地睁大眼睛
猛然低下头藏着脸。
敬舒显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
她忽然看向门外
女孩子们晃动的身影后
只是走廊一角
没看到什么人。
宋司璞看了眼保镖。
“谁准你们进来的。”保镖急忙将那些姑娘往外赶
“还没到闹婚的时候
请出去。”
“哎呀
不是说可以闹婚吗?”
“我们人都来了。”
保镖强行将女人们赶了出去。
待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宋司璞皱着眉。
“她……她就是个陌生人!”闵老夫人话音一百八十度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