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姐好酒量!”中年男人满面通红,一双眼睛在我身上逡巡。
我叫李影俏,此时在丽锦酒楼最豪华的雅间里,半个小时前,我下班后,开着我的旧奥拓赶往婆婆家接我女儿丫丫的时候,半路接到我婆婆的电话,说我老公的大哥——田伟喝多了,我大嫂还在加班,央求着让我去丽锦酒楼顺路接田伟,我心急火燎的开车来了。
可没成想,会有这样的局面,此刻,我只想尽快脱身。
“王局,影俏今天有点不舒服,先让大哥陪你吧,下次影俏一定奉陪到底。”我有些尴尬地陪着笑。
“李小姐才喝了两杯酒啊,这么快就要走吗?小田儿,你不是说,你弟妹相当能喝吗?”坐在我身边的大肚秃顶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晃了晃手中猩红的酒杯,斜斜地倪了田伟一眼。
我想站起身,却发现根本站不稳,视线都已经有些模糊,不由得抚了抚额,脸上只能竭尽所能挤出礼貌的微笑。
“王局,还请您见谅,影俏明天一定
向您赔礼道歉,今天,孩子不舒服,我实在是得先回去。”
说完,我就拎起包包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
后来我才从别人嘴里知道,我走后,王局瞥了一眼田伟,示意他去把我追回来,田伟油晃晃的脸上,尴尬地一笑:“王局,您别生气,我老婆是双胞胎。大玲小玲您听说过吧?”
“听是听说过。”
一出包厢门我就直奔大门口而去,上了自己的小破车,就开始油门踩到底,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恨自己怎么就没多长个心眼,我其实早就听我婆婆的邻居,田伟单位的那个大姐跟我嚼过舌头根子,说田伟的老婆,景俊玲—小玲跟谁都可以,我原来以为那个老娘们就是胡说八道,现在看来,她说的也不是捕风捉影,因为现在田伟都想把我拉下水了……
我再也笑不出来了,该死的,我就知道田伟特么的不是个人,我婆婆让我顺路接田伟回家,这明摆着就是个局。
平常我喝再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晕的天旋地转,
刚刚王局递给我酒杯的时候,田伟似乎在另外一个杯子里放进了东西。
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家守活寡。
我嘴里苦,心里更苦。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爸就因井喷事故去世,现在我妈又瘫痪在床。
我才二十四岁,在一家工厂做员的工作,实在是无暇既照顾我妈,又照顾丫丫,而且,我不得不上班挣钱,我们因为买房子还借了外债,我的老公———田睿是个钻井工,因为石油降价,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就彻底放假没活干了,只发基本工资几百块,原来他的月入上万的好日子不再有了,除非等到石油涨价。
踉踉跄跄地进了家门,我把半个身子都趴在洗手台上,拼命地用手抠嗓子眼,扣的自己哇哇地吐。
如果可以,那种地方,我再也不想去了,我就想安心的好好工作带好孩子。
突然,一只大手把我的手腕牢牢抓住,我吓的啊的大叫,整个人被一把扯在了墙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弄得手足无措
,深呼吸一口气,干哑这声音问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李影俏!”冰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的脸已经侧到了一边,耳朵被田睿的一巴掌打的嗡嗡响。
所有的想法都堵在胸口,田睿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正在烧的火焰,这一把火好像瞬间就能把我吞噬掉。
“田睿,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很生气,迎上田睿要吃人的目光,想要问个所以然。
田睿听了我的话,轻蔑地冷笑着开口,“凭什么?李影俏,你敢告诉我,你去哪儿了吗?”田睿笑的满脸狰狞。
“你胡说什么?”我挣扎,本能地觉得今天的田睿像是个疯子,他看着我的双眼通红,两眼冒火,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他为什么这样发疯,这是我的工作服啊!黑色的职业套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衣,裙子短是短点,可我们上班都这样穿啊!是很普通的衣服啊!我的手指一个个收紧,直接攥成了拳头。
“我胡说?我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在丽锦酒楼看
到你了,和好几个人!”他恶狠狠地看向我。
我一看他这样就来气,他总是一味的相信他妈和他哥哥的话,我知道,我们常年不见面,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可是也不能是非不分,给我设了局,还给我往脑袋上扣屎盆子!
我气的嘴唇直哆嗦,可是我的沉默却让田睿认为自己说对了。
“所以,我不过是刚刚外出工作半年时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田睿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咬牙切齿,他脸上的表情更使我从未见过的阴寒。
“那你们休假的时候,不也开车去镇上找乐子?这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不想自己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我的声音也异常平静,我不想就被人这么诬陷,我也知道,如果夫妻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剩下的只有互揭丑陋的伤疤。
这也似乎,是我第一次把他的生活状态摆在明面上来谈。
田睿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瞬间定格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他的眼光刹那间变得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