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一听苏棠跟她要嫁妆,立刻不淡定了,“哎呦!小棠啊,你舅舅和我这些年养你,又养你哥哥和妹妹,三个孩子你知道家里花销有多大,哪里还有什么钱给你出嫁妆,你这是要榨干我们这把老骨头啊!”
“舅妈这话严重了,我没指望你和舅舅用你们的钱给我拿嫁妆,你们只要把我妈留给我的遗产还给我就行,我妈临终前给我留了三百万,当时说过作为我结婚时的嫁妆。这些年你们把持着这笔钱从未给过我一分,如今我结婚了,这笔钱你们也该还我了。”
苏棠的话听得王梅和苏大光脸色变了又变,本来是想趁机敲一笔彩礼的,可没想要还苏棠三百万。
“我说苏棠你还要不要点脸?”不等王梅苏大光夫妇开口,苏俊杰急了,“你在我们家这些年不吃不喝?没供你上学?你张嘴就要三百万,你还是不是人?”
“哥,少跟她废话,她就是个白眼狼!”
苏佩心继续跟着恶语相加道。
苏棠冷笑,“刚刚说我忘恩负义,现在又说我是白眼狼,苏佩心你是忘了这两年上大学的学费都是我给你交的了?”
“哼,那都是你应该的,”苏佩心像个炮仗,一点就炸,“我爸妈养了你十几年,你为我出点儿学费算什么?要不是他们可怜你,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还能有今天。”
“说得好,应该的,当年舅舅舅妈收养我那也是应该的!”
苏棠字字铿锵,有些事是到了该说明白的时候了。
“你们住的这栋房子首付是我妈生前付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她走后能有个住的地方。你说收养我十几年,我十岁到你们家,十八岁考上大学离开。至此,勤工俭学也好,助学贷款也罢,再没花过你们家一分钱。一共八年,你说养了我十几年,你是蠢到连数都不会数了吧?”
王梅一听苏棠这么说自己女儿不乐意了,眼皮一耷拉,“哎呦,小棠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王梅猪八戒倒打一耙的本事苏棠这些年没少领教,之前是她不愿与其一般见识,但事到如今,她不能再让了。
“行,既然你说我斤斤计较,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你们计较计较,就说我住在这的八年里,我任劳任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家务。你们一家人出去玩,我要一个人在家把饭菜做好等你们回来;我自己的功课都做不完,还要挤时间给苏佩心这个猪脑子补习功课;我穿的是苏佩心穿过的;用的是苏佩心不要的;吃的是你们一家吃剩的;我还要时不时受苏佩心和苏俊杰的欺负,试问这八年你们哪一天把我当过一家人?”
真的是有太多的委屈和心酸,苏棠强忍眼中泪花,“但我把你们当过一家人,因为我无父无母,就算从这个家搬出去了,你们的要求我依然竭尽全力去满足,家里买车我出钱,重新装修房子我出钱出力,就连上个月苏俊杰做个痔疮手术,还从我这要走两万块钱。”
“现在还要被你们说我忘恩负义,白眼狼,到底谁才是白眼狼?要不是我妈拿了一百万的首付,你们住得起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吗?”
苏棠看着这一家人满眼愤恨,世间不公,让她过早的见识了这人间冷暖和人性的丑陋。
大概是被说到了痛处,苏大光被苏棠质问的哑口无言,只闷闷低头坐在那,不发一语。
但王梅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眼见被翻了旧账,又上演起打死也不承认的戏码来,“我说小棠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讲呀,我们家这房子跟你妈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当初那一百万首付是你外公拿的,可不是你妈拿的。”
任凭苏棠这些年活的像野草一般无惧风雨,坚韧不摧,可听了王梅的瞎话依然气到浑身发抖,“舅妈,你撒这样的慌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告诉我,外公上哪能弄到一百万?他老人家这些年被你这好儿媳剥削的就剩皮包骨了,那点退休金被你攥在手里连个渣儿都不肯掉,撒谎也要动动脑子好吧!”
“哼!你外公怎么就不能有一百万?他有没有钱用得着你这个小辈来管?”
刚刚还不知如何应对的苏大光突然恼羞成怒朝苏棠怒吼起来。
这一吼,也彻底点了苏棠的熊熊怒火,“既然是我外公拿的首付那你们为什么不肯让我外公住在家里,要把他扔到养老院去?”
“谁把你外公扔养老院了?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没有教养的东西!”
“背信弃义,忤逆不孝,你根本就不配做长辈,你也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你说什么?”
狗急跳墙,苏大光双目赤红,几乎是嘶吼着举起手臂,一巴掌朝苏棠扇了过去。
苏棠来不及躲避,本能的闭眼,侧头,硬生生等着挨这一巴掌,不想却等了个寂寞。只感觉头顶一阵凉风扫过,再一睁眼,只见张帅的一只手死死将苏大光的手腕钳住。
“舅舅,我们有话说话,没必要动手打人。”
张帅语气冰冷,完全没了之前的热情。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赶紧滚出我家,别让我再看见她。”
苏大光冷冷道,想要从张帅的钳制中抽出自己的手,却用了几次力气都不能摆脱,目光惊疑看向对方。
“舅舅,请你好好说话,‘滚’这个字不好听。” 如果张帅刚才的语气是冰冷,那这会儿估计是从南极冰川绕了一圈,冷到让人窒息了。就连一旁的苏棠都被冷到彻底降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