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一三居,盛长枫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房,让一怜立马帮他研墨。
“公子,还是先用膳吧。”一怜一边研墨一边说道。
“本公子不饿,还是先抄吧。”盛长枫用毛笔蘸墨之后,在本上写着,“一怜,你是不知,公子我啊,被学究罚抄,要抄写五遍呢,所以,不要再谈午膳之事。”
“啊?五遍,这个学究怎么这么严厉啊!”一怜眉毛倒立,立马又下垂,神色有点黯然,“可惜,一怜帮不了公子什么。”
“你已很好了,可以帮本公子研墨,这也节省了本公子时间。”盛长枫头也不抬,一边写一边说着,“最属以镜笨了,跟随本公子这么久,连本公子的字体都不会模仿,他要是会,还可以替本公子写一会儿,本公子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以镜他…他本来就笨嘛。”一怜眼珠一转,想到如何帮助公子了。
“哈哈…你说的不错,他就是笨。”盛长枫低着头,快速地写着。
一怜也是神情严肃,一眼不眨地盯着盛长枫下笔的动作、习惯,以及字体的结构、起笔、收笔等,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松懈,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一怜刚刚做了决定,她决定模仿公子的笔迹,帮他抄,让公子多点休息时间。虽然这对于她来讲,是异常艰难,但为了帮助公子,她必须要学会。
好在《中庸》字数不多,加上盛长枫写字的速度还挺快,终于在酉时一刻,全部抄完。
“原来写字也这么累啊!”盛长枫放下毛笔,不顾形象的伸个懒腰,“一怜,把案收拾了。”
盛长枫刚走出房,就看见了门口的以镜,见他坐在台阶上,头靠一侧,竟然睡着了。
“醒醒,在这睡也不怕着凉。”
“公子,你出来了,抄写完了?”以镜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公子,你一定饿了吧,我去让厨房准备饭菜。”
“你这小厮,不说还好,你这一说,本公子还真有点饿了。”盛长枫摸了摸肚子,“抄这么累,出去犒赏自己一顿”,盛长枫走了几步,回头见以镜傻愣着站在原地,“以镜,又犯傻了,还站在那里干嘛,走,跟本公子出去。”
“啊,小的来了。”以镜回过神来,赶紧跟在盛长枫身后。
盛长枫带着以镜,走在汴京城的大街上,左顾右盼,正琢磨去哪家酒楼吃饭。
“呦!这不是盛三公子吗!”
一道声音,在盛长枫的背后响起。
盛长枫转身看去,三个人,不对,应该是六个人才是,一人带一个小厮,这属于标配。
盛长枫只认识中间那位,说是认识,其实就见过一次面而已,就是上次顾廷炳请客那次,中间这位跟在那个刘公子身旁,顾廷炳还给他介绍过,叫什么邱可立的,妥妥地官二代一枚。
“邱公子,我们又见面了。”盛长枫作揖道。
“哈哈…看来邱某与盛三公子颇有缘啊。”邱可立还礼道。
“可立,这人是谁啊?”
“哈哈…来,我给你们介绍,盛三公子盛长枫,他的父亲是承直郎盛纮,可谓是朝廷的一股清流。”邱可立指向左手边之人,也就刚才说话的那位,“这位是庞策庞公子,他的父亲是开封府的庞主簿。”又指向右手边这位兄台,“这位是白雄飞白公子,他的父亲是开封府白总捕头。”
盛长枫眉头一蹙,这三位公子,是开封府三巨头的后代,估计人称开封府小三巨头,因为邱可立的父亲,正是开封府府尹邱敬。
“原来是庞公子与白公子,真是失敬失敬!”盛长枫行见面礼,都是官二代,场面上还得过的去。
“盛三公子,失敬失敬。”白雄飞一抱拳,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庞策哼了一声,在邱可立的注视下,勉强点了一下头。
盛长枫眯着眼,在眼缝里瞄了庞策一眼,见这主仰着脑袋,鼻孔朝天。知道的,你是开封府一个主簿的儿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那个皇子或王子呢。
“盛三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邱可立笑着说。
“打算找个酒楼,吃个晚饭。”盛长枫随意的回答道。
“真巧啊,我与两位公子也是在寻找吃饭的地方。”邱可立瞄了白雄飞一眼,“相请不如偶遇,盛公子,一起吃酒吧。”
盛长枫一愣,有点犹豫,他就是出来单纯地吃个饭,要是和他们一起,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白某略有耳闻,说盛三公子是才高八斗、七步成诗,白某早就想结交盛三公子,正巧今日相遇,不如盛三公子赏脸,让白某做东,请大家吃酒如何啊。”白雄飞嘴角上翘,透露着温和的笑容,朝着盛长枫再次抱拳,“白某是行伍出身,所以,特别喜欢结交像盛三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香门第。”
“我…”
“雄飞,你邀请他干嘛,别听可立吹嘘了,他才多大,能有什么才华。”庞策斜了盛长枫一眼,嘴角挂着不屑,“立可,雄飞,咱们走吧,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盛长枫眉头紧锁,这个叫庞策的,打断自己的话不说,从见面开始,就一脸的鄙视,怎么感觉这货与自己有仇呢?自己怎么不记得与他有过什么恩怨呢?还是说,这小子就这德行,看谁都顺眼呢?
“庞策,你可不要小瞧了盛三公子,上次的诗会,最后是盛三公子赢了。”邱可立眼角带着笑意,但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就你说的那次,肯定是刘公子看他年纪尚小,不忍心欺负于他,所以才让这小子钻了空子。”庞策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长枫,眼中带着鄙夷,“盛公子,你说,本少说的对吗!”
盛长枫没有言语,深深地看了庞策一眼,嘴角上翘,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朝着白雄飞一抱拳,“既然白公子相邀,长枫哪有不从的道理啊。”
“你…”
“哈哈…这就对了,咱们去万香楼,就在前边,离得很近。”白雄飞哈哈一笑,然后眯着眼,拍了拍庞策肩膀,“你小子不是饿了吗,那就走吧。”
“是啊,老庞,那家酒楼的饭菜虽比不上樊楼,但在这汴京城,也是不差的。走吧,填饱肚子才是正题。”邱可立也在一旁帮腔。
庞策见此,只得点头同意,但他狠狠瞪了盛长枫一眼,然后眉毛上挑,那眼神仿佛在说,等一会儿在酒桌上,本少一定要你好看。
盛长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予理会他,带着以镜,跟着邱、白二人,向着酒楼走去。
庞策一见,本来是黝黑的面孔,更加黑了,握了握拳头,心中暗想,小子,你不是采高吗,你不是出口成诗吗,一会儿到了酒楼,爷爷一定让你出丑,让你知道,什么叫学富五车,什么叫五步成诗!
想到这里,庞飞策大步流星地赶了上来,与三人一同走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