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嫣然下了马车,指挥着两个家丁扛起锄头,气势汹汹进入坟地。
厉蓁蓁老远便看到霍嫣然被近百名百姓们围在中间,双方似乎是起了冲突。
如此好戏,厉蓁蓁自然不能错过。
“清河郡主!”厉蓁蓁拨开人群,走到霍嫣然身边,“出什么事了?”
“清河郡主?”百姓们惊讶,不敢置信。
霍嫣然干脆表明身份,昂首挺胸道:
“没错,我乃是清河郡主霍嫣然,我爹霍刚曾是永州刺史,如今是户部尚。
“尔等若要与我作对,那便是与朝廷作对!还不快让开。”
村民们窃窃私语,显然不信。
“你说你是郡主就是啊,那我还是王爷呢。”
“就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小丫头,胡言乱语。”
厉蓁蓁见霍嫣然还要跟他们理论,忙拉住她:“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霍嫣然指着一处被挖开一半的坟,愤怒道:
“这里埋着的明明就是一具涉及朝廷大案的证人尸体,可他们非说这里面埋着的永寿村什么聂老村长。”
人群中有五人上前一步,看样子是一家五口,两老,两小,还有一十多岁的少年。
其中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愤然道:
“这棺椁中分明就是前任村长,我的兄长聂显贵,多年前我亲自下葬的,有石碑为证!”
厉蓁蓁顺着老者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块被移开的石碑,上面刻着聂显贵的名字。
“清河郡主,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啊?”厉蓁蓁拉了拉霍嫣然,冲她摇头。
霍嫣然白了厉蓁蓁一眼:
“你懂什么?多年前下葬是真,石碑也是真的,但是数年前,这棺椁里的尸体被替换过,早就不是聂显贵啦。
“我说过,这尸体是朝廷重案的证据,事关皇亲国戚的生死!
“今天这尸体我必须要带走!”
厉蓁蓁附耳小声道:
“郡主,什么朝廷重案,怎么会交由你来办?而且你只带来这么两个家丁,根本不是这群刁民的对手啊。
“穷山恶水出刁民,你看看他们,尤其是这一家五口,一看就是村霸,不好惹的样子。
“不然还是先回去,请官府的人来吧。”
霍嫣然瞪着厉蓁蓁:
“你懂什么?他们这是要迁坟,把尸体给带走。等我叫人过来,尸体早就不知道被送去哪里了。”
“官府来人,询问新坟所在,他们一定会说的。”
霍嫣然一把甩开厉蓁蓁:
“哎呀你不懂,我根本等不到那时候啦!宴芜哥哥危在旦夕,迟了就来不及了!”
“溯王殿下?”厉蓁蓁装糊涂,“什么案子啊?”
霍嫣然不再理会厉蓁蓁,吩咐两个家丁继续挖,把棺椁带走。
村民们不依不饶,哪里容得突然冒出来身份不明的人抢夺他们村的尸体,当下就与两个家丁推搡,打了起来。
霍嫣然急得大叫:
“别打了!棺椁里尸体的身份,只需开棺一验便知!”
村民们停手,都看着事主那一家五口中能够做主的老者。
一家五口中年轻男子不以为然:
“怎么验?这么多年过去,尸身早就腐了,根本看不出样貌。”
少年也附和:
“我爹说的没错,除非是仵作,不然能验得出什么来?”
霍嫣然斩钉截铁:
“验得出,因为我要找的这具尸体是个太监!
“你们尽管开棺验尸,若尸体是不完整的太监,那便是我要找的重案证据;
“今日你们阻拦我的罪行,我既往不咎,只带走尸体。
“若尸体不是太监,那便是我的错,我赔给你们一百两。”
那一家五口面面相觑,低声商议了一番,最后是年轻男子开口:
“行,那你写个字据。各位父老乡亲,也请大家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