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里和颜淑终于各自暂时摆脱了工作，可以在一起吃一顿浪漫晚餐。两个人从来都是并肩落座，因为这样可以靠得更近。 “你今天不是观摩手术吗？看起来有点累了啊！”为了营造更加浪漫的氛围，徐千里专门选了一家西餐厅，此时他刚把一大块牛排切成小块，放到颜淑面前。 “没什么，医生这个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主要是精神太紧张啦！”颜淑也用叉子取了一小块牛排递到了徐千里的嘴里。 徐千里嚼着牛排，眼睛的线条弯成了道弧形，两个人相视一笑，颜淑又用纸巾轻轻擦去了徐千里嘴角的酱汁，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问道：“你呢，最近让你参与什么重要的案子了吗？” “确实有一个案子，”徐千里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我们的一个同事牺牲了，还没有查出凶手。” 颜淑支起的双手，渐渐落下，平放到了桌上，随手捏起了一张餐巾纸，一边擦手，一边低头陷入了深思。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个。不过，你放心，这只是特殊事件。”徐千里突然意识到颜淑是在担心自己，因为当年他选择警校的时候颜淑就和他聊过自己的顾虑。 “没什么，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我们就讨论过，只要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都支持你。”颜淑抬起头，她那清明的眸子突然一亮，“再说，我之前还救过一位刑警呢！” “真的，什么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呢！危不危险啊！” “大概是初中时候的事了。就是那人受伤了，我就帮着给他同事打了个电话，不危险。” 怕徐千里担心，颜淑隐去了那些血腥的的画面和自己大哭腿软的细节。 “没想到吧，你女朋友我还是个英雄呢！” “快给我好好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不行，那个特警执行的是秘密任务，警局要求要保密的。” “保密？都多久的事儿了，现在都应该表彰你了吧。” “好啦，今天不是来浪漫晚餐的吗？怎么又聊开工作了啊？” “那改天再聊，如果是我们局里的人，我可得让他们给你发个大奖状。” 饭后，两人又在军区家属院里手拉着手散步，撒了好大一波狗狼。因为第二天各自还有重要的工作，所以九点就各回各家了。 第二天一早，徐千里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外勤，一早他们在警局集合，由肖胜亲自带队，一起去往卡特庄园进行全面调查。 虽然是2126年，但是交通也并没有像电影里面想像得那样，大家的汽车都在天上飞着了。 不是因为这个功能实现不了，而是因为车飞起来之后，交通情况从二维变成了三维，更难管制。 所以除了特殊功能的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之外，其它车辆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在路上爬着。当然特殊车辆也得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才能飞行。 徐千里看着今天要乘坐的警车和平时的车没什么差别，一时蹙着眉，有点小失望。 “小伙子，第一次出任务吧。”一个面相和善的老同志拿着保温杯走了过来。 “这个，能飞吗？” “哈，两用的，车的下面和后面可以产生喷气，因为不需要飞很高，速度也不需要飞机那么快。” 说完老同志上了车，徐千里引着各位都上了车，自己最后一个坐在门边。 随着他将车门带上，车真的原地飞了起来。 徐千里兴奋极了，原来当警察还能有这样的体验。 路上，徐千里才知道刚才那位老同志叫杨铭心，就是之前周新桐汇报赵健案调查结果时提到了老杨，在路上给大家讲解需要调查卡特庄园的原因。 杨铭心也是一位老警察了，因为年纪大了，基本已经退居二线，主要负责一些强度和危险性都不大的案子。但因为他仍然很愿意发挥余热，人也平易近人，平时新人遇到困难了总喜欢去请教他，他也总是知无不言，所以大家都爱亲切地叫他一声“老杨”。 他们所乘坐的警车为了方便路上大家交流，司机后面有几个座位是面朝大家的。 “哈哈，我看大家都应该认得俺老杨，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哆嗦了，自我介绍什么的就免了。咱们直接进入主题，我给大家说一说这个卡特庄园。” 老杨后面“卡特庄园”四个字，一字一顿，说得是字正腔圆，尾间还拖得特别长，感觉就像个说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也缓解了徐千里第一次出勤的紧张心情。 “哎，老杨，这个‘卡特’我们都熟悉啊，他
们家一直以质量好的农副产品闻名啊。咱们平时吃得那些个肉、蛋、奶、菜啊什么的，好多都是他们家的产品！” 周笑天今天起得晚了，就在路边买得早餐，顺手指着自己手里的那袋牛奶。 “我现在喝的这个牛奶，就是他们家生产的。” “是的，其实他们的业务范围是比较广的。他们之所以能够占领市场主要是因为他们在技术研发方面有很大的优势。他们家用的奶牛、鸡、羊、水果还有蔬菜很多都是他们自己培育的。他们不仅生产农副产品，每年销售优质种苗、鸡苗和幼牛等的业务也占很大的比例。” “那之前赵健同志就是来调查卡特庄园的吧，卡特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们大队来调查呢？”徐千里问道。 “这位小同志看着眼生呢！”老杨笑着看向徐千里。 “老杨同志好，我是新来的徐千里，久仰您老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噢！你就是小徐啊，昨天还听老徐夸你呢！” “真的？”徐千里心里直嘀咕，“会不会是老杨知道我和老徐的关系，故意这么说的啊！” 时间紧迫，老杨简单寒暄后继续说了下支，“卡特庄园占地3000亩，但是公司在册的正式职工竟然只有5人。” “什么？五人！”周笑天嘴里喝着奶，此时惊得差点噎住。 周欣桐：“这个连研发人手都远远不够吧。” 周笑天：“是呀！更不用说管理、生产、采购、后勤和销售什么的了！” 老杨：“更奇怪的是，一般的公司都是开放的，但这个卡特，平时从来不接待外人。” 徐千里：“那总得进货出货什么的吧！” 老杨：“他们有个进出货区，但是和其它区域是隔离开的。据给他们长期送货的司机介绍，他们工厂的机械化程度很高。每次送货车都是开到进出货区，卸货或者装货都是通过机械臂之类的机器来完成的，之后送到传送装置上，直接像机场传送带一样运进庄园，但庄园里面是什么样的，他们都没有见过。” 杨欣桐：“那他们的产品总得有相关部门进行质量检测什么的吧。” “是的。检测部门去的时候也发现他们的菜园、羊圈、牛棚什么的也全都是机械化的。连产品的包装都是流水线，全部由机械完成，除了两位经理，再没见到过其它人。而且这个庄园每天除了这两位经理上下班之外，也确实没有见到过其它人上下班。” 徐千里：“现在的农业生产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杨铭心：“至少我从来没见过。随着他们产品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同行，甚至是公众都对他们充满了好奇，要求来参观。但是他们总是简单粗暴地一律‘谢绝’，给出的理由是涉及商业机密。更奇怪的是，他们农场里面竟然安装了反卫星拍照装置，通过卫星根本拍不到庄园内部的情况。” 周欣桐“可以安装这种反卫星拍照的装置吗？” 杨铭心：“自从2030年起颁布了《公民隐私保护法》之后，如果公民主观不愿意被拍确实是可以的。” 徐千里：“那岂不是没法查他们了，而且他们是公司啊，总得受国家管制吧。” 杨铭心：“但这个庄园是私人财产，之前来过的质检部门什么的审查也都合格。所以，同行和公众对他们的这种种奇怪的行为虽然不满，但人家也不违法，所以卡特这种怪异的公司行为上了几回热搜之后，大家的关注度也就慢慢散去。” 老杨毕竟上了年纪，说了一会觉得口干，拿起了他那个走哪拎到哪的保温杯打开盖子，吹了吹，喝起水来。 “但是就在上个月，”肖胜接着说了下去，“一个在离卡特庄园不远的湖中观鸟钓鱼的老汉，竟然在望远镜里看到卡特庄园的墙头上露出了一个孩子的头来，而且那个孩子竟然……竟然没有手，用两个类似于海豹的前肢扒在墙头上。” 徐千里：“难道是海豹儿，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一种阻止女性呕吐药的严重副作用，导致大量无手脚的‘海豹畸形婴儿’出生。但是现在应该已经不可能有人再服用这种药了啊！” 肖胜：“后来那个老汉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眼花看错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他确定那孩子没有手。老汉还来了局里报案，说是怀疑卡特庄园有可能是禁锢了很多残废人作为免费劳动力在工作。在结合之前卡特不让外人进去的怪异行为，被大家给传得越来越玄，什么‘人肉工厂’、‘残害儿童’什么的，一个比一个传得恐怖，一下子又把卡特庄园推到了风口浪尖。” 老杨此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保温杯：“前几天局里派我去卡特庄园了解一下情况。果然，还是吃了闭门羹。 他们两个经
理虽然态度很好，但是就是不同意我进去调查。因为那个老汉也有留下照片什么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 杨的神色突然黯了下来。 肖胜：“所以之后就安排赵健同志过来暗中调查。” 老杨：“但是，之前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一直在湖边，也就是那个老汉发现孩子的地方隐蔽观察。我负责白班，赵健负责晚班。但是没想到，当天夜里他就遇害了。而且不知为什么，他的尸体是以卡特庄园的门口附近发现的，而没有在湖边。”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调查案发现场的周新桐。 周新桐：“是的。而且赵健是自己走到卡特庄园门前，并在此遇害的。前一天刚下过雨，而当天从湖边到卡特庄园一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到庄园门前才出现了那个疑似快刀手的脚印。门口还有车辙印，怀疑是快刀手乘的车。” 徐千里：“那快刀手又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肖胜：“现场的脚印显示她之前进入到了庄园里面，之后又出来了。” 徐千里：“不是说卡特庄园不让外人进去的吗？” 肖胜：“这也正是这次我们此行需要查清的问题之一。这个重大嫌疑人很可能就住在庄园里面，至少与庄园有很大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