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下乡收贷1t;gt;
开完晨会，安排好工作，张友整理了一下下乡必备的材料，抡了一只有些旧了的黑色的公包，在分理处门口杂货店买了两包烟，杂货店老板娘笑咪咪地看着张友：“张主任，准备去哪儿？搞这么帅，别把乡下留守妇女馋出口水来啊？”说着老板娘的脸就有些微红，喉咙轻微动了一下，偷偷地咽下一口口水。张友哈哈笑了一下，拆开刚买的烟，递给正坐在小板凳上埋头喝稀饭的老板一支。老板抬起已经谢顶的头，感谢了一声，把香烟夹在耳朵上。在老板娘的目送下，张友出了门，径直往孜仁饭店而去。1t;gt;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汽车，电瓶车塞满了本来不宽的街。张友和熟人热情打着招呼，阳光温暖，街道吵杂，市场繁荣热闹。儿子和龙戈二人一定还在睡觉，现在的学生，不上课就夜深不睡，上午睡到日上三竿，别说早饭，连中午饭也得催起来吃，他们的早晨是从中午开始的。1t;gt;
张友敲房门，以后要等一会儿，谁知只敲了二下，第三下还停在半空中，门就从里面开了，龙戈穿戴整齐地站在张友面前。1t;gt;
“张叔叔，早！”龙戈有些腼腆地笑着，把张友让进来，张友有些意外，伸手揽着龙戈肩膀：“这么早起来啦，不多睡会儿？饿了吧？把张德宏搞起床，一起吃早饭去。”1t;gt;
进了房间看见张德宏还裹着被子趴在床上昏睡，张友一把就把被子掀开，露出了张德宏结实的身体：“臭小子，还睡，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赶紧给老子起床！”1t;gt;
龙戈无语，呵呵笑了。张德宏哎呀呀地不情愿地起床。张友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房间里一片光明。回头看见龙戈站在面前，不由一怔。1t;gt;
龙戈背对窗户，沐浴在温情的阳光中，就像一棵凡脱俗的玉兰树，挺拔蓬勃，散出赏心悦目的光彩。张友多看了几眼，这龙戈怎么和昨天有些不同，清爽干净的那种帅，帅的无与伦比，浑身就好像散着淡淡的光晕一般神圣纯粹。1t;gt;
张友也没多想，看着张德宏进了卫生间，张友把自己不能陪他们去老家的事情说了一下，老家就在不远的山上。张德宏一边洗漱一边不满地嚷嚷。1t;gt;
龙戈说叔叔忙你的，别管我们了，你先去忙，我和德宏去吃早饭。我上午和德宏去看看婶婶，还有张德宏的爷爷奶奶，下午一个人先回市里，明天从市里直接回家。1t;gt;
张友歉意地握住龙戈的手：“小哥哥，叔叔喜欢你，看好你，我这儿子不成器，你帮我看着张德宏，这小子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我特别开心。这次招待不周，过段时间我有空，你一定要和德宏一起到我在市里的家来做客，我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好菜。”1t;gt;
“张叔叔太客气了，给你添麻烦了，张德宏在学校帮我不少呢，我们互相帮助。”龙戈微微笑着说。1t;gt;
“要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可别在追女孩上互相出主意哦。”张友笑咪咪地，龙戈的脸红了起来，德宏的爸爸真是目光犀利，洞察一切啊。1t;gt;
“老爸，你说什么呢，龙戈脸皮薄，你别老不正经啊。”张德宏一边洗脸一边跑出来说道。1t;gt;
“呵呵，爸爸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不说了，学习为重，泡妞没空，高中了，做这个人生阶段最该做的事情，学习要有计划，要有清晰的人生方向了。我不说教了，先走了，再见。”张友和龙戈挥了挥手，转身往张德宏屁股上轻轻踢了一下。1t;gt;
“爸爸，再见啊，工作别那么拼，少喝酒，注意身体啊！”张德宏转身扶着父亲的腰，推送父亲出门。1t;gt;
张友今天主要是去找一个贷款户，3万元贷款都已经逾期二年了，前段时间做了大量工作，有些松动，不乘热打铁，恐怕前功尽弃。目前全行不良贷款有上升的势头，总行对不良贷款压降的任务考核很重，不完成分理处的任务，个人工资效益收入就会大打折扣，这段时间忙于其他事情，把重点工作拉下了，必须赶紧绷起来，沉下心去，至于那些魑魅魍魉的人和事，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顾及。1t;gt;
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碗豆浆，龙戈和张德宏出了饭店，立即迎来了关注的目光，尤其是几个中年妇女频频回头，这龙戈看上去干净利落，仿佛不粘凡尘，一张稍显稚气的脸青春勃，在这乡下的小镇特别明目，张德宏也是个子高高气宇轩昂，浑身使不完的劲似的。1t;gt;
“龙戈，你就是中年妇女杀手！你看那过去的三个妇女看到你就像花痴一样。”张德宏回头瞥几眼中年妇女，笑着跟龙戈说道。1t;gt;
“去你的！赶紧去你爸房间拿了东西赶路！不然我踢你屁股！”龙戈脚下不停，大步流星，甩下张德宏数米，“不解风情！”张德宏赶紧追上。1t;gt;
二人去了歙州银行孜仁分理处，拿了张友买的蔬菜水果还有给老人的奶粉，下楼的时候，一个矮壮的身影从墙角转了出来，看着走在前面的张德宏。二人停下脚步，看着挡路的人。花白的短头参差不齐，正是“老鼠头”。1t;gt;
“干什么！”张德宏没好气地说道，这人形同鬼魅，眼神飘忽，突然从墙角转过来，讪笑着打量着他们，欲言又止，一定是有话要说。1t;gt;
“你是张友的儿子吧，你爸下乡了，去收贷款了。”老鼠头嘴一咧，皮笑肉不笑。1t;gt;
“哥知道，我爸告诉我了。你没事堵这儿干什么，做贼似的。”张德宏知道这是爸爸的同事，但是这人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利落的人，偷偷摸摸的就像暗黑的游魂，让人憎恶，可偏偏还要装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挺拔有气质的逼样，就像老乌龟猥琐着身体努力伸长着脖子要傲视天下，那样子滑稽可笑，让张德宏有些恶心了。1t;gt;
龙戈从后面拉拉张德宏：“德宏，不要这么说话，这是你爸的同事。”龙戈将张德宏拉在身后，面对“老鼠头”问：“张主任办事去了我们是知道的，你还有其他事情？”1t;gt;
“老鼠头”看了龙戈一眼，乌龟的头不自觉地收了回去，这少年目光淡定，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深不可测，仿佛能看到他的内心，透视他的心思似的，让他有些莫名的压力。1t;gt;
“是这样，张主任今天去收贷的这户人家不是什么好人，上次他去人家里，就被人家打了。回来脸都肿的。”1t;gt;
“什么！谁这么大胆，我灭了他，这人家在哪儿？”张德宏跨前一步，逼视着“老鼠头”。1t;gt;
“这人住在屯武村，也不太远，外号叫“老三”，你去问了就知道。”老鼠头说完就闪开了：“我是好心告诉你，怕你爸又吃亏。”1t;gt;
张德宏又待追问，被龙戈挡住了：“好了，我们知道了。德宏，我们走。”龙戈看着老鼠头离开，感觉到他的一丝阴笑，还有从背影里散出来的阴森森的气息。1t;gt;
“赶紧！赶去屯武村，我爸有危险！什么老三老四，遇到我，看我操了他的家，打得他像泡狗屎！”听见父亲被人欺负，张德宏已经丧失了进一步深入的思考，那暴怒之下的狠劲让他的目光似乎要喷出火来，两个在他身边走过的路人赶紧闪避着离他远点。1t;gt;
龙戈和张德宏并肩走着，看张德宏这个样子。龙戈沉思片刻道：“德宏，冷静，这里面有些问题，张叔叔做事稳重，人缘又好，工作了几十年了，经验丰富，处理这样的事情，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1t;gt;
“哈哈，我靠啊，他做事是挺稳重，考虑的也周到，但是那是一般状态下，这个老小子，还是很热血的那种人，一把年纪了还是会间歇性地很冲动的，昨天就是病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半条老命就留在码头上了。”张德宏不无担心，心里狂躁。1t;gt;
龙戈知道，昨天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手，张友至少得被那小流氓砸个头破血流。“德宏，你必须冷静下，你想想刚才那个人，他绝对不是关心你爸爸，这种连父母都不管的人，他会关心别人？他会安什么好心？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他是什么企图，你想过没有？我觉得这人是在故意害你爸还有你，你这么赶过去，盛怒之下，肯定会搞出什么事来，还不是给你爸爸添麻烦。”1t;gt;
“他妈的！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种猪头就是这个坏心思，我回去干死他！”1t;gt;
张德宏说着就要回头去找老鼠头。“你不会这么傻吧！你有什么理由干人家？人家说他是好心提醒你啊！再说那是金融单位呢，搞出事来谁最烦心？”在龙戈的阻止下，张德宏稍微安静下来，“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不去屯武村看看情况，不去我不放心啊。”龙戈突然道：“对了，昨天那个叫方向虎的好像就是屯武村的人，你爸和他关系挺不错的，有事他肯定会帮忙。好像你说过，我们去你家也是那个方向吧？”1t;gt;
“去我家不到屯武村就分路走山路了，难道我们不管？就像装着没听过那鸟人说的一样？”张德宏眼巴巴地看着一脸平静的龙戈。1t;gt;
“当然不是，我们岔过去看看，正像你所说，你爸爸就是一老小子，什么人搞毛了他，他会不管不顾的，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龙戈拍拍张德宏：“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得听我的，不许冲动！”1t;gt;
“你个熊，那是我爸，我为什么听你的！你一边给我助威就行，干不过的话你就跑你的，别管我，我不会怪你的。”1t;gt;
“你爸爸是个老小子，你就是个混小子，你记住，我们不是去打架的，不是去添乱的，只需要确定你爸没事就行，其他事情你爸爸能处理，k？”1t;gt;
“好吧，好吧，就听你的，要打架你先动手，你不动手我就忍住。”1t;gt;
“这就对了嘛，我和你爸是哥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1t;gt;
龙戈说完就撒腿小跑起来，张德宏回过神来，在后面突然大怒，哇哇叫着地追上来。1t;gt;
一辆中巴车停在路边，二人跳上车，买了到屯武村的车票，就催着开车。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