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休息室。
哈利动了动,醒来发现赫敏坐在他对面,手里慢慢翻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身边至少四个羽毛笔同时刷刷在牛皮纸上滑动。
“赫敏?”
“你醒了,”环绕周身的羽毛笔一瞬间全部静止,她递过来一只杯子,“德拉科嘱咐你醒来就喝。”
他接过来喝了,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同时周围的家具也传来了低沉的嘟哝声。
“感觉怎么样?”赫敏担心的问,哈利尽可能屏蔽那些噪音,打起精神来说:“好多了,比在伦敦的时候强。”
赫敏对他笑了笑,眼神却好像他已经穿着条纹病服躺在圣芒戈了。
“别这样,”哈利笑起来,试图安慰她,“我还活蹦乱跳的。”
赫敏看着他,忽然说:“哈利,记得我们关于魂器的讨论吗?”
当然不会忘记,那时候他们还一头雾水,在准备寻找伏地魔邪恶灵魂容器的路上。
“人的灵魂和身体完全是两码事,大战开始前我给爸妈施了咒语,可等我回到澳大利亚,解除了魔法……”
哈利的身体坐直了,并四处寻找手帕,因为他看到赫敏的眼睛忽然盈满泪水。
“妈妈完全记起来了,但爸爸……他经常搞不清他是否有一个女儿。”
赫敏接过哈利的手帕和他笨拙的安慰,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人的大脑……或者说情感是非常复杂的,也很难修复,说实话,我们任何一个人出现这种问题我都不奇怪,哈利,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已经足够坚强了,但这种事和个人意志、智慧毫无关联,你不能再想着靠这些战胜它。”
哈利看着壁炉,眼神迷茫,他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破釜金酒吧。
“带他走吧,马尔福。”罗恩喝干了酒,似乎下了某种决定:“远离魔法的世界,在麻瓜的小镇里找个地方……必要的时候,甚至远离魔法。”
蓝眼睛看着灰眼睛,罗恩继续道:“我们会一直等着他的,直到他愿意回来的那一天。”
坎特伯雷南部,一座房子坐落在山坡上,
哈利和德拉科暂居在此,他们还有一个不错的院子,里面的植物没有经过规整的修剪,反而体现出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只是初春季节,雨水极多,整个乡村都散发着泥土潮湿的气味。
这天大雨更是毫无预兆的倾盆而下,去湖边野餐的计划被迫搁浅,他们只得在屋子里把打包好的食物再拿出来。
吃过饭,哈利又开始为《黑魔法系统防御与理论》奋笔疾,自从四月底接到弗立维教授的信,他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实话说,这封请他编写教材的信,极大减少了他以为自己被同情时心中的难挨。
德拉科另一旁配制魔药,一边在纸上删删减减,他满意的发现,哈利对魔药的依赖减小了,从各种迹象来看,他正在好转。
雨滴声清脆且富有规律,收音机在一旁断断续续地播报着新闻,底下还压了一张最近的报纸,珀西.韦斯莱的照片占据了头版,他看起来志得意满,下方的标题写着:魔法部新规……
在这有限的,甚至有些简陋的空间里,气氛却十分安宁,身后德拉科整理魔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哈利抬起头,发现他走了过来,来到他面前时微微弯下腰,对他伸出掌心——
“MaI?”
收音机里开始播放一首熟悉的音乐,哈利会心地笑了,握住他的手。
他们跟着音乐缓慢的晃动,德拉科浅色的眼睛盯着他,哈利被他看得心旌动摇,没想到德拉科却忽然开口:“他的眼睛绿得像刚腌过的癞蛤蟆……”
哈利打了他一下,两人不约而同笑出声来,笑过之后,德拉科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哈利几乎立刻就领会了,十分默契地侧过头,与他吻在一起。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德拉科高他半个头,所以总显得更加得心应手,亲吻中,他一手扶住哈利的后颈,甚至有些强制的意味……哈利仰头,不甘示弱地回应,手臂环上他的肩,雨什么时候停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只是互相缠 绵地亲吻着,倒在床帷后面。
不知是谁抽出魔杖隔空将收音机关上了,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除了帷帐后的声音,只余壁炉发出烧时的轻微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