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第一发现人吧。”郡丞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老板问道。
“是……是的。”老板看着郡丞的表情,不禁心中一惊,赶忙道:“我是第一个发现的,但是我没杀人。”
“我又没说你杀人了。”郡丞不屑的说:“昨晚你们客栈还收了哪些客人。”
“昨……昨晚……”老板支支吾吾,也不往下说。
郡丞不耐烦道:“我可没空听你啰嗦,昨晚还有谁住在这里!”
“昨晚房少爷把小店包了,所以……所以……”老板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所以怎么样?”郡丞厉声责道“所以昨晚就没有其他客人了!是不是!客栈里只有你和死者,那你就是凶手了。”说罢,转头对衙役道:“把老板带走!”
老板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急切的辩解道:“虽然小店被房大少爷包了,但是昨天夜里又一个客人给了很多钱说要住店,所以我就……我就……”老板急的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的,说了一大通。
“你个大老爷们儿,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郡丞想了想问道:“那些客人住在何处?”
“一楼右手第一间。”老板赶忙回答道。
“人走了吗?”郡丞问道。
“还没,那个客人说,既然死了人就要保护现场,让我把门锁了。”老板赶忙说道:“他还给了我两吊钱说是今天的店他包了,还说要我去门口看着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入客栈。”
“这客人有意思啊,走,带我去会会他。”
朝堂上,司马元显刚喊完“退朝”,顿时一阵鼓声响彻云霄,司马元显猛然一惊,这是登闻鼓的声音,大声喝道:“何人击鼓,带上堂来!”这登闻鼓是历朝历代传下来的,与县衙前的鸣冤鼓作用一样,登闻鼓响,无论何时,皇帝临朝。
“诺!”两个黄门卫士将一个衙役押上了大殿,丹阳尹此时正列在殿上,见手下被押上堂,不禁大惊道:“尔来何事!还激起这登闻大鼓?不要命了?”丹阳尹说这话不无道理,这登闻鼓可不是谁都能敲的,敲鼓者当先打30大板,若还有命在,皇帝才会审理案件,要知道,这30大板可不是吃素的,板板到肉,三板之内必定皮开肉绽,常人根本连十板子都熬不住,除非天大的冤情,否则这三十大板打下来,就算不死,那也就再没啥心情告状了。
“大人,丹阳发生命案,死者是房家大儿子,房强。”那人赶忙说道。
丹阳尹听后,轻声说道:“就算天大的事儿,你也不能敲那登闻鼓啊,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然后走上殿前,跪地说道:“陛下,这衙役是不久前才从乡下来京城的,乡下人不懂登闻鼓的厉害,请陛下不要迁怒于他。”
“你等等。”司马元显打断了丹阳尹的话,然后指着那个衙役说道:“你说谁死了?”
“房……房将军的……的大儿子,房强。”那个衙役看到这阵势,着实吓得不轻,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
“哦,房将军。”司马元显听到这话,嘴角一阵怒笑,突然只听“轰隆”一声,司马元显一只手把皇帝面前的龙案掀倒在地,那可是一张百来斤的青铜龙案啊,多大的愤怒才能一只手将它掀翻,晋安帝吓得,迅速把双腿缩进怀里,全身颤抖的蜷缩在龙椅的一角,偷偷的用余光看着司马元显,一动不敢动。
“拖下去,给我打!”司马元显怒喝道。
“相国息怒。”丹阳尹跪地赶忙叩拜,求情道,“这衙役不懂事,看在兄弟的面上,网开一面。”
这“兄弟”二字一出口,司马元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故作平静,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打谁?打得就是你!”原来这丹阳尹正是这司马元显的堂弟司马休之。
“这房将军是谁!你不知道?”司马元显狠狠地瞪着司马休之,“他是镇守北疆,防止后秦入侵的大将!你可倒好,竟然让他儿子死在你的治下!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司马元显怒喝道:“拖下去,杖刑五十。”
“唯!”两个卫士将司马休之拖了下去,只听殿外一阵惨叫。
跪在殿下的那个衙役听着殿外司马休之的惨叫声,赶忙叩头道:“相国,大人……”
话刚说一半,司马元显指着殿下的衙役说道:“此人敢作敢为,当予嘉奖。”说罢冲旁边的太监挥挥手说道:“钱三十株,升任丹阳县尉,即日上任。”
“谢相国。”那衙役听着殿外司马休之的惨叫声甚是心急,刚要张嘴替他求情,谁知司马元显抢先退朝,便大步离开了。
郡丞跟随老板来到了夜里住店的客人的房间,推开房门,只看见一位一身清素兰花袍,手摇玉阳折香扇,扇上绘着百里幽兰韵,腰间坠着兰亭和田佩,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在屋中踱步,旁边还坐了一个身高不足五尺,肌肤雪白如玉,脸蛋稚嫩可爱的小丫鬟。哪有这样的丫鬟,公子站着,丫鬟坐着,这要是一般人家的丫鬟,早打个千八百遍了,想来要不就是这公子脾气好,把丫鬟惯坏了。要不就是……不说了,反正一男一女都同屋而住了,该想到的都能想到,没想到的是这位公子如此禽兽不如。
“呵,公子好福气啊,竟然有如此美人儿陪伴。”郡丞假笑着说道。
那位公子看着郡丞那想入非非的样子,赶忙行了礼解释道:“这位是舍妹,并不是大人想的那样。”大人心中暗暗偷笑,这要是妹妹那就更禽兽不如了,连妹妹都不放过。
“大人莫要想偏了。”那位公子看着郡丞那一脸淫笑,便知其心中所想,赶忙解释道,“我本来昨晚要的是两间房,可是跟老板磨了半天,老板说就只能给我们一间,所以我昨晚就只能和老板要了一床褥子,在地上将就了。”
听了公子的解释,那郡丞还是那一脸淫笑,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说真的,久居京师的,什么样的公子没见过,别说妹妹了,就算是庶母不也是一样,更何况这妹妹如此美艳动人,这公子如此英俊潇洒,也不怪这郡丞能想歪。
郡丞擦了擦口水对身后的衙役们说道:“来人啊!把这两个凶手缉拿归案!”其实这郡丞也没想啥好事儿,若说这公子杀人还有可能,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抓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干什么!更何况那郡丞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半天,口水流了一地,不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什么缉拿凶手,连出处都不问,简直就是禽兽。
公子笑了笑说:“那我就随大人走上一遭。”说着便往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回头对郡丞说道:“对了大人,别忘了把我行李拿走,说不定凶器就在里面呢。”说完大笑着出了门,直奔丹阳县衙而去。